两个小时前
香港,国际机场。
飞机落下后,乘客缓缓从飞机上下来。
离开机场,站在街头,背着装满鱼皮袋的行李,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宋海明觉得自己浑身燥热。此刻的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遗留在非洲的企鹅,感觉别扭死了。
站在他旁边,穿着红色毛呢大衣的妻子王金凤数落他“都说香港天气不冷,你非要穿什么鸭绒袄,这下可好,我跟你学着也穿了毛呢大衣,你看看人家这些人,都穿的啥”
宋海明“”
周围行人清一色的长袖,薄衣服,偶尔还有几个穿短袖的,毕竟这里是香港,即使是十一月份,天气也不怎么冷。
“咳咳,说不定很快就会变天,你看看,这香港的天气实在是”宋海明抬起看看天空,明镜一般,他没语言了。
身后,女儿宋雨晴耳朵里塞着随身听的耳塞,正在和一起来香港的杜春梅听歌,丝毫不理会老爸和老妈两人斗嘴。
“咳咳,咱们也别吵了,好歹坐飞机也来到了香港。”宋海明休战,不愿意和老婆继续斗嘴下去,他知道自己是斗不过的。
果然,宋海明这一招很有效,一提到这里就是香港,王金凤就陶醉了,闭着眼,张开双臂,有些做作地感叹道“香港,哦这里就是香港嗯哈,连风都是香的”
不远处
“香辣鱼丸”
“爽口牛杂”
“香甜可口的松豆糕”
宋海明“风当然香了,这么多卖小吃的。”
“我饿了,我想吃松豆糕”刚才还在听歌的女儿宋雨晴扭头对父亲说。
宋海明“”
看看妻子。
王金凤“你看我干啥呀,女儿想吃你就给她买呗这松豆糕能花几个钱”
“可是钱在你那儿。”
王金凤“”这才想起自己是掌管财政大权的。
忙解开自己花了一百多买的毛呢大衣,小心翼翼地从内袋中摸出一个钱包,再从钱包中摸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里面是来之前兑换的三千多港币。
“给你,五百块,去买松豆糕。”王金凤很大方地把五百港币递给老公。心中有些肉疼,香港这钱怎么做的这么大,不是五百就是一千,好像还有一万面额的作孽啊
宋海明放下鱼皮袋,让妻子看着行李,接过钱去买松豆糕,王金凤在后面说“多买些,还有春梅呢,她也在长个。”
杜春梅一听这话,忙说“凤姨,我不饿。”
这次她是跟着宋家人来香港的,本来白吃白喝,还免费坐了飞机,现在人家又给她买吃的,她就更过意不去了。
“傻丫头,你说这些做啥,咱们都是一家人既然俺们阿超答应要供你在这里上学,那么以后你就是我你就是我王金凤的女儿,一家人还客气个啥”
杜春梅“”直接哭了,然后说“等我上完学,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报答您老人家”
“报答我做啥,当然是报答我们家阿超了,是他供你上学,又不是我。”王金凤嘴上这样说,心里头却美滋滋的,觉得杜春梅这丫头挺会说话,看看,做牛做马说得多好。
那边,因为语言不通,正在买松豆糕的宋海明不得不从怀中掏出自己在机场临时买来的“法宝”“粤语三日通”,翻看着和那个摊主鸡同鸭讲地讲价。
费了费了半天劲儿,宋海明才把松豆糕买了回来,嘴里还唠叨“这些香港摊贩也太黑了,一块松豆糕都要二十块钱,这么多钱在咱们老家都能买好几锅馒头了。”
王金凤也有些心疼,他们两口子可是节俭惯了的,只听说这香港满大街都是黄金,没想到吃口东西都这么贵。
宋雨晴和杜春梅两个小丫头高高兴兴地吃着二十块钱一块的松豆糕。
这边,宋海明和王金凤夫妇俩两眼一抹黑,看看四周不知道该去东南西北哪个方向。
不远处,作为的士司机的肥波吃着咖喱鱼丸,隔着车窗瞄到了他们,见这两个土包子模样的站在路边东张西望,就知道他们一定是第一次来香港。
肥波本来不想打理他们的,奈何刚才那一拨乘客都被自己的同行抢走了,开车侯在这里还要大半小时没生意怎么行自家老婆孩子还在等着自己赚钱回去开饭,另外还要给出租车公司的租赁钱,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
想到这里,肥波就三俩下把纸碗中的咖喱鱼丸扒拉干净,顺手从车头放着的纸巾盒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再揉成一团,隔着车窗准确地投进路边垃圾桶投不进去可就糟糕,会被那些巡警看到,要开罚单的,罪名就是乱丢乐色。
汽车发动,一溜烟就跑到宋海明他们前头,停下,肥波探出脑袋问道“用车吗”
宋海明看看四周,指指自己鼻子“这位同志,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他听不懂肥波说些什么。
肥波努力整理一下口音,用蹩脚普通话说“哦原来是大陆老表呀我问你要不要坐车”
宋海明听明白了,就忙说“那你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