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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修不知所措。
此事,一旦公布于众,后果不堪设想。
他和婶娘没人能扛得住。
如果
袁修默默抬头,目光晦涩不明地看向檀生。
“公子是想杀贫道灭口吗”檀生漫不经心地笑起来,眼神斜睨,“袁公子若想毁尸灭迹,尽可以试试。”
小姑娘语声阴冷,叫袁修蓦地心下大寒。
是什么给了他这姑娘是一朵人畜无害的小白花的错觉
袁修面色一敛,神容防备。
这还是檀生头一回见袁修这幅神态。
她见过袁修春风得意,见过袁修漫不经心,见过袁修薄情软弱,就是没见过他这幅样子。
真是新鲜。
“你想做什么”袁修本欲高声胁迫,却又忌惮从花巷中遥遥行来的那两姑子,紧绷的话声从嗓子眼和牙齿缝中挤出,“口说无凭,你休得胡乱攀扯”
檀生笑起来,“贫道不想做什么,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既已看出施主身上所负罪孽,便当帮施主您消磨掉。”檀生意有所指,斜眉浅笑,“更何况,今日公子候在这处拦住贫道去路,难不成不是为了请贫道为您看相算命的”
当然不是
是看你长得好看,来撩一撩你啊
若是撩得到,便是大功告成。
若是撩不到,那便再接再厉,下次再来。
袁修以为自己顶着一副如此皮囊,外加如此身世总得能引檀生的兴趣,奈何他倒是圆满地引起了小姑娘的兴趣,结果倒是达成了,只是这过程吧却叫人匪夷所思。
檀生就着拂尘十分嫌恶地挑开袁修挡在她身前的那支胳膊,拂尘轻搭在手肘上,轻声道,“口说无凭是这个道理,可袁公子以为若贫道想找一找眼见为实的东西,找不到吗”
袁修惊惧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所有想法在这位赵大姑娘面前均无处遁形
“不要在贫道跟前放浪形骸,不要再惹贫道的眼,不要再出现在贫道面前。”檀生快声道,“做得到这三点,您的秘密将永远是秘密。若是做不到这三点”
檀生眉目一变,语气发凉,“那这秘密便会变成整个定京城的笑话”
檀生掷地有声。
她是真的不想再同袁修有任何瓜葛了。
太累了。
若是能依次为刃打退袁修对她的觊觎,那可真是阿弥陀佛,干了件好事。
至于你要去睡婶婶也好,叔叔也好,都与她没有干系了
袁修看向檀生。
小姑娘面嫩如春花,粉颊桃面,娇俏绝艳。
美得让人舍不得。
同样留她在此,也叫人后怕。
万一这丫头嘴一块,将此事宣扬出去了怎么办
袁修的想法全都呈现在脸上,目光狠戾又着实狠不下心肠,面露踟躇很是纠结,理智告诉他应该将这小丫头杀掉以除后患,可看她一张脸,他又确确实实狠不下心来啊
袁修的左右为难叫檀生看在心里。
有种狗,就算要死了,嘴里也舍不得放下那根骨头。
袁修沉迷儿女情事,天生爱俏丽女儿,这点没法改,可这情愫来得快去得也快,漂亮姑娘在他眼中便是名贵的瓷器金瓦,若能收藏房中便一定要收入房内,若是在收不回来那摸一摸便是极好的。
他真的爱郡主吗
檀生抽抽嘴角,也不见得。
袁修恐怕只是喜爱与郡主时的刺激与惊险吧刺激能够促使袁修更兴奋,兴奋之中见郡主那红粉鸳鸯肚兜便只觉她真美。
袁修对于美人总是无比宽容。
上辈子她在家宴时撞破了袁修与郡主苟且,永宁侯夫人本欲赐她一瓶好药,还托了他袁修的福没要了她的命,只草草将她丢到东岳观去
对待这个所谓“丈夫”,檀生一向冷感。
从来谈不上爱。
没有爱的。
就算才嫁进去前两年,袁修待她还尚存几分新鲜的时候就没有爱。
只有敷衍。
袁修让她觉得恶心。
无论是他恶狠狠折腾通房丫头时被她无意中撞破的怡然自得,还是他出入内院媳妇房中餍足的神色,都叫她觉得恶心。
连带着让她觉得男人都恶心。
心里这样想,身子骨便表现得一清二楚。
袁修喜欢美人,却不喜欢在床上如一条咸鱼的女人。
脸再美,熄了灯不也啥都看不清楚
故而,袁修渐渐不再踏进正院,她心里除了阿弥陀佛没啥好感怀的。
只是当她被送入道观后,她才慢慢咂摸过味来,她一向循规蹈矩,在袁家从不多言多语,任人几度折辱宰割也从不哼一声,她如何能在家宴的时候准确无误地正好撞破袁修与郡主的奸情
是谁引她去的
可绞尽脑汁想,却也什么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