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江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陆川亲她额头,蜻蜓点水一般,啄了一下,“谢谢你这么好。”
她好吗?
江沅怔怔地想,其实,她对陆川不算好。她对成君很好,对明月很好,对家人、朋友、同事,都无愧于心。唯独对陆川,是有愧的。他们认识这么些年,一直是他紧着她,恋着她,黏着她,如果没有他这般热烈的爱,可能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一起,那眼下种种,也是不存在的。
她一手攀着陆川的胳膊,踮着脚,在他下巴上也亲了一下,“该是我谢你。”
她的神情,认真,一本正经……
陆川扑哧一声笑了,低头摸着她的手,“好了,谢来谢去的,生分。”
江沅轻轻地抿起唇,也在笑着。
陆川揉了把她的头发。
捏捏她脸颊。
伸手揪了下她纤长的睫毛。
二十好几的一个人,就跟幼儿园里好动的小男孩一样,一刻都不愿意停手,在江沅的脸上,摸一下、捏一下、掐一下、揉一下,最后,他骂了声“哎我去”,将人又扣在自己怀里,笑起来。
江沅:“……”
她心情其实也很好,可性子使然,没有陆川那么外放,看上去,仍是内敛的。
“我真的好爱你。”
“嗯。”
江沅叹息,拍了拍他的脊背。
“那你爱我吗?”
江沅唇角抽了下,“嗯。”
“嗯是什么意思?”
委屈兮兮的声音,含着撒娇的尾调,听的人心软。
江沅无奈,“爱。”
“那你再亲我一下?”
陆川将脸颊凑到了她嘴边。
江沅郁闷得想笑,却还是很好脾气地,凑过去,啄了一口。
陆川敛着唇角看她,一副又要礼尚往来的样子。
一根手指戳到了他胸膛上,江沅仰脸看着他,制止了他没完没了的幼稚举动,提醒说:“不早啦。”
“沅沅——”
陆川又抱紧她,磨磨蹭蹭的,仿若一只疯狂摇尾巴的大狗。
江沅:“……”
她觉得自己有些失策。
这样一个陆川,还能有心思去拼奥运金牌吗?
她又一次拍了拍陆川的脊背,出声询问:“你今天回队里吗?不训练了?不是说过几天有云京公开赛?”
公开赛也就是积分赛,奥运之前,运动员参加尽量多的积分赛,在比赛里赚积分累积,跆拳道世界排行前十六名,会拿到奥运比赛资格。名次的话,自然是越靠前越好,在比赛中更有主动权,也算是至关重要的。
可这一刻,陆川心里哪儿还有什么跆拳道、比赛。
他和江沅不太一样。
江沅从小到大,一直是“不得不”的状态,不得不好好学习、不得不听话、不得不努力,因为一旦松懈,人生就会糟糕,就会坠入污泥,就会被无数道锁链缠身,沉寂、堕落。
陆川呢?
他是天之骄子,哪怕现在,因为母亲的事情,孤绝地不愿意回去接手海纳集团,也没人敢不承认他海纳太子爷的身份,他所拥有的很多,只是他从来不屑一顾,再多的家财,没往眼睛里放。认识江沅之前,他其实没什么执着在乎的东西,可认识江沅以后,这么一个人,就是他目之所向,心之所向,他是实打实的恋爱脑。
高中那会儿,有野心,倔强,报考了单招,想要凭着自己的本事站稳脚跟,出人头地,可那些想法,有太多和陆淳怄气的成分,是个朦胧的构想,并不成熟,进入大学第一年,他为了回安城找江沅,没少旷课。
也就后来,两个人分手,他憋着一口气,心无旁骛,才真正地脱胎换骨,拿了金牌。
人生便是如此,有失有得……
如果他和江沅没有分手,可能也不会有目前的成绩。
他听着江沅的声音,那么软那么娇,她轻轻地拍自己的背,动作都那么温柔,这种要命的令他眷恋的温柔,不知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他不想训练,不想离开,浑身所有血液都在叫嚣,只想将她立马扔上床,大战三百回合……
这么想着,突然一俯身,将人举了起来。
猝不及防的一下,江沅要被吓死了,尖叫一声,就去抱他头,一把抱住,还忍不住大喊:“干吗啊你!”
啊啊啊啊啊,神经病——
被人一根葱似的举在空中,江沅是真的怕,大脑发懵。
浑身血液都一下子冲上头。
陆川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
两个人如胶似漆的那一阵子,他一高兴总会这样,二话不说将她举高,听见她大喊大叫,便愉悦得不行。现在也是这样,久违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笑,仰着脸去瞧江沅。
江沅脸都白了。
陆川一米九三的身高,抱着她小腿将她举起来,她腿弯差不多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