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礼,却什么都没说。
众人早习惯了她是个哑巴,谁也没指责她半句不是。
崇明帝让赐座,这才看向傅经纶,“前些日子你们家走水是怎么回事儿?”
傅经纶如实道:“已经查过了,是那晚风太大,吹倒了烛台引起的大火。”
崇明帝皱皱眉,又看了李敏薇一眼,“小九?你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李敏薇摇头。
当时被及时救出来,她只是因着吸入大量浓烟昏迷过去,醒来后调养几日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倒是驸马……
想到这儿,李敏薇的眼神往傅经纶身上靠了靠。
她听几个前来燕归堂洒扫的丫鬟说,驸马不仅被横梁砸伤,还吃了公爷一顿鞭子。
也不知养好没。
“不管怎么说,小九是吉人自有天相。”魏皇后说着,又嘱咐傅经纶,“往后要让家中下人多多注意,可万万不能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傅经纶颔首应是。
崇明帝胸中火气翻涌。
虽然他不怎么宠李敏薇,但傅家一把火险些烧死他的女儿,怎么看都是对皇室的大不敬。
他正想问罪傅经纶,就听一旁孙贵妃幽幽出声,“接亲那天,本宫还问驸马,你怎么大婚都不把脖子里的小金锁取下,你回答本宫,说你父亲嘱咐过,要一直戴满二十四岁,怎么今儿不年不节的,反而取下来了?”
孙贵妃一说,众人才注意到,傅经纶今日的确没有挂金锁。
傅经纶应道:“金锁是母亲生前留给臣的最后一件遗物,父亲说,今日不必戴出来,怕弄丢,出府前取下了。”
闻言,崇明帝的怒火突然就灭了下去。
下面坐着的,是永宁长姐用命换来的亲生儿子啊,那眉那眼,像极了永宁长姐,纵使没保护好公主有失职之罪,他又怎么舍得真的怪罪?
见崇明帝熄了怒火,李承鸣和高氏对看一眼,夫妻俩谁都没吭声。
魏皇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孙贵妃。
孙贵妃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回望了魏皇后一眼,半点没掩饰。
魏皇后只要一想到这位曾经是先帝宠妃,就浑身不舒服,坐了会儿,跟崇明帝说自己还有些后宫事务要处理,先行告退。
崇明帝允了。
李承鸣和高氏随后也提出告退。
夫妻俩追着魏皇后走出去。
“母后。”
宫道上,李承鸣唤住了魏皇后。
魏皇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儿子,“鸣儿怎么不多坐会儿?”
“再坐多久都没有我们夫妻俩说话的地儿。”李承鸣道:“不如早早告辞,免得一会儿父皇给我们出难题。”
魏皇后笑了笑,“你父皇给你出难题,那是他重视你,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若是政务上的难题,儿臣倒还能帮着参谋参谋,怕就怕,是旁的事儿。”
魏皇后听出他话里有话,怕宫人们听了去,忙扯别的话题带过去,等到了凤栖宫才屏退宫人太监,问李承鸣,“鸣儿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在魏皇后面前,李承鸣向来实话实说,“每次傅家那头闯了祸,都会拉出永宁皇姑母来做挡箭牌,偏偏父皇就吃这一套,总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到最后天大的事儿都没了。”
“你计较这些做什么?”魏皇后道:“你永宁皇姑母,当年可是助你父皇夺江山的巾帼英雄,你父皇会念着她的好,那也无可厚非。”
“果然又是因着夺江山有功。”李承鸣面上浮现一抹冷嘲,“帮着亲弟弟弑父杀君,这样的功臣,恐怕也只有父皇敢念她的好。”
“鸣儿!”
“殿下!”
魏皇后和太子妃脸色齐齐一变,忙出声喝止。
“你太放肆了!”魏皇后脸色煞白,“皇宫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身为太子,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殿下,往后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否则一旦隔墙有耳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太子妃也小声劝。
“儿臣知错。”李承鸣低下头。
他知道这些话不该说,可他心里憋得难受。
从得知先帝驾崩真相的一天起,直到现在,他都活在强烈的矛盾当中。
他是南齐太子,是崇明帝最为器重的储君,只要不行差踏错,等崇明帝百年之后,他便能顺利继位,成为南齐下一任君王。
然而这么一来,就表示他默认了他父皇当年的龌龊手段。
可他如果暗中笼络人心举兵造反,把崇明帝拉下来,那就跟他父皇当年弑父杀君的行径没什么两样。
屠龙之人终成恶龙。
李承鸣在这个矛盾中煎熬了很多年,到了现在,他甚至开始觉得迷茫。
“殿下。”
太子妃是最能理解太子的人,见状出声道,“殿下无需多虑,您是储君,只要行无愧于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