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啊,来买房的人形形色色。
郑明明就选择这里当她的观察大本营,做累了奥数题便跑出来观察各种各样的客人们。有人笑嘻嘻,有人愁眉苦脸;有人温声细语,有人高门大嗓;有人踽踽独行,有人呼朋引伴;有人挑三拣四,有人气吞山河。
只是现在,所有人的表情都整齐划一,从目瞪口呆到愁眉苦脸。区别在于有的人愁更多,有的人怨更大。
会展中心的人走不了,主办方已经发过一次矿泉水跟小面包来安抚大家焦灼的情绪。
到后面,甚至连一把手同志都出来讲话“发生这种事,我恨痛心。这有天灾也有,是我们的市政工程还没做到位,尤其是管道这一块,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后面城区改造一定要加快落实,要让住在陆地上的人不能泡在水里过日子。”
陈凤霞心中暗道,千万现在就把雨污分流给安排好吧。省的江海每到夏天都要上演一出欢迎到江海来看海。
“不过请大家放心,我们的消防官兵还有我们的市政部门已经出动,正在积极抽水,想必问题
很快就能得到解决。”他当场表态,“大家走不了,我也不会走。好,刚才有不少同志都找我反映问题,我不走,欢迎大家过来提意见。”
一把手这话一放,现场的气氛顿时不一样。众人关注的焦点被转移了,很快就有人过去排队,要当面向他反映情况。
陈凤霞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胸腔。她看着一把手发根夹杂的银丝,一时间百味杂陈。
作为江海的oss,他完全有能力通过非常规手段离开。留下的老百姓即使知道了,最多也就是骂两句。因为大家默认官员尤其是大官应该享受特权。
但他不仅留下了,还主动站出来安抚群众,帮主办方承担压力。
这大概就是父母官吧。
陈志强到底没忍耐住好奇心,跑过来找陈凤霞“郑明明妈妈,直升机不过来接他吗”
陈凤霞摇头,笑道“怎么,你想他走啊。”
男孩子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唉,我还以为能看到直升机呢。”
邹鹏都坐过飞机了,他还去世界之窗跟凯旋门拍过照片。自己到今天都没摸过飞机的边。
男孩愈发遗憾,又加了一句,“他留下能干什么啊。”
陈凤霞笑着摸了把这孩子的脑袋,意味深长道“干什么他能干我们所有人都干不了的事。”
他就是定海神针。有他在,大家就不慌了。
小学生理解不了,这有什么好慌的。
会展中心有吃的喝的还有电视看有空调吹,好的很。就算晚上回不了家,不还有那么多帐篷嚒。
这几天各个展台的工作人员都没撤,大家晚上就在中心搭帐篷,好将时间用到极致。
陈凤霞看着不知道忧愁为何物,唯一的遗憾是没能亲眼看到飞机的小男孩,在心中叹气,还是小孩好满足啊。
她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她就皱眉“陈文斌,你又有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的人没计较她不善的语气,反而小心翼翼“姐姐,我跟你讲个事,你先别着急,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慢慢讲。”
陈凤霞不耐烦“找个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谁有空听你鬼扯淡。”
“那个。”电话机里传来吞口水的声音,陈文斌明显有些紧
张,“姐夫,姐夫找不到了。”
今天下午江海城之所以突然间内涝,是因为河段水位暴涨。与之交相呼应的,是堤坝承受的压力也陡然倍增,已经有地方扛不住,在紧急抢险了。
抢险救灾队出动了,部队下来了,大家扛着沙袋去堵口子。大雨滂沱,信号微弱,现场沟通基本靠吼。
郑国强作为一线人员,又是县委领导班子里年纪最轻的一位,自然得在现场协调指挥。他在堤坝上跑来跑去传达消息,协调抢险活动的时候,为了拽住位脚滑的同志,自己反而摔了下去。
堤坝下洪水肆虐,浑浊的江河水如同愤怒的暴龙,猛烈地冲击着堤坝。那水茫茫,天上地下全是白花花一片。江面上除了四处漂浮的死猪死鸡还有没来得及收获的南瓜茄子,什么都没有。
大家大声呼喊,可哪儿还看得到身上穿着迷彩图案雨衣的郑国强的身影。
陈文斌在电话里安慰道“姐姐,你别急,我已经往那边赶了。石书记保证了,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不惜一切代价把姐夫找回来”
他应该还说了不少话,可是陈凤霞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话筒突然出现故障一样,什么都听不到。
她抬脚想往外走,却猛然眼冒金星,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天地都变成了黑色,她倒在了地上。
她的郑国强哎,她的郑国强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这章真是照着大纲走的,绝对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报社。昨天太生气了,说了丧气话。睡一觉,我又生龙活虎了。不砍大纲,文丑也是我的宝贝疙瘩蛋,会好好写下去的。
那个,我不认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