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沉下脸来。
“我不记得了。”他说,也不知是在为自己辩护,还是在强调。
陈榕将钦罗的反应看在眼里,看向燕黎。
她觉得西岐发的通牒的内幕,应当跟钦罗没什么关系。
燕黎与陈榕对上了视线,随后直接对钦罗开了口“西岐不知为何知道了你在这里,并要求我们将你交出去,否则就会因此而开战。”
“钦罗我还是叫你青山吧。”陈榕道,“青山,这段时间你帮了陈家堡许多,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你放心,只要我们不认就好了,他们又没证据。”
陈榕和燕黎一唱一和,都是为了看钦罗的反应。
钦罗摸了摸手背,那上面有一条很深也很久远的伤疤。而他醒来后后脑上的伤口,已经在翁大夫的细
心照料下差不多好了。
“陈姑娘收留了我,是我的恩人,我不能恩将仇报。”钦罗道,“请陈姑娘将我交出去吧。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失忆的人没有安全感,当有机会的时候,钦罗想弄清楚自己的过去,即便这之后面对的可能是死亡。
“你等等,我们讨论一下。”陈榕对钦罗说了一句,拉上燕黎走远了些。
待离钦罗足够远,陈榕才压低声音问燕黎“你怎么看”
“看不出任何破绽。”燕黎蹙眉道。
陈榕点头表示赞同,她还有个敌我识别子系统,都对钦罗的表现给出了佐证。
若钦罗真失忆没伪装,那钦罗在他们这里的这事,究竟是怎么传到西岐去的
陈榕忽然想到一事“你之前说,西岐那边说,要求齐王府交出钦罗”
“是。”燕黎点点头,随即眼神微凝,“你是说”
“为什么不直接说是陈家堡”陈榕疑惑道,“虽然陈家堡跟齐王府确实撇不开关系,说齐王府也没什么大错,但我总觉得,齐王府被针对了。”
燕黎认为陈榕说的也有些道理,他齐王府不显山不露水,西岐那边为何在通牒中特意针对齐王府是跟齐王府有仇吗
当然,做出这怀疑的前提是,钦罗没问题。
陈榕和燕黎看着对方,几乎同时道“该不会”
二人又同时停下,燕黎笑道“陈姑娘请。”
陈榕也没跟他客气“西岐可能根本不知道钦罗在这里。”
西岐那边的通牒,直接点明了钦罗和齐王府的关系,把陈榕和燕黎都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思索究竟是哪里泄露了。
可看钦罗的反应,他不是问题,而且西岐根本没理由做那样一场戏,冒着失去钦罗这么一员大将的风险将他派来。他后脑上的伤,真的是一不小心就死了。
所以,钦罗一事,说不定根本就是西岐那边随便说的,只是刚巧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在这样的想法产生后,陈榕脑子又冒出了一连串的想法“玄之,你知道在钦罗来陈家堡之前,我第一次听到钦罗的名字是什么时候吗”
燕黎虽然跟陈榕想到了一块去,但他并没有更多的证据支撑,闻言问道“什么时候”
“庆平县被谢知和带着找那位王大人时,从他口中听到。”陈榕道,“王大人是我随口给接头那位取的称呼。”
燕黎几乎一瞬间明白了陈榕后续未说出的推断。
宿州离边境很近了,燕黎对钦罗此人的传闻听了不少,是以不像陈榕,她脑中钦罗的名字,其实是跟齐王府那位王大人绑在一起的。
钦罗与齐王府,西岐通牒中联系在一起的两个词。
而与这两个词相关的,是谢知和。
谢知和当初挟持陈榕,就是因为他以为陈榕是西岐人,想要跟西岐官方联系上。
谢知和恰好与齐王府有仇。
“谢知和还是去了西岐”燕黎缓声道,“当时我们用钦罗给他下套,他记恨在心,去了西岐后恰好遇上钦罗谋反,他便将此事硬推到齐王府头上,不乱西岐谋划的同时,又能构陷齐王府。”
陈榕苦中作乐地说“现在倒也算不上构陷。”
燕黎也是无奈一笑,那谢知和运气真好,随口那么一说,便被他说中了。
事情推断到了这一步,还有最后一环,也自动地出现在了陈榕眼前。
她看着燕黎轻声道“谢知和认识皇太孙。”
燕黎点点头,谢知和原来是京官,跟皇太孙认识并无什么不妥,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谢知和辅佐皇太孙与西岐接洽,想要借助西岐的力量打回大邺。谢知和的野心,早在之前便暴露无疑,皇太孙只怕不只是西岐的傀儡,还是谢知和手中的傀儡。
燕黎以为陈榕说的“谢知和认识皇太孙”,是她的推断,可陈榕却不是这个意思。
陈榕之前一直对卫承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可如今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她突然想到,或许卫承是被谢知和胁迫了,才会不告而别,他没想要走
如今西岐那边直指齐王府,陈榕便不再隐瞒,对燕黎道“小莲就是皇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