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榕与燕黎说话的功夫,武力已经带着人在城墙上布置起来。
陈家堡这个地形的好处是,只需要守住最前面的城门就够了,其余三面人根本别想上去,更别说偷袭了。
卫承此时也登上了城墙,他已大致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本他对于陈榕要修建这样宽广的城墙是很不解的,但今日看来,她是早有预料。今日那些逃兵来袭,若无城墙阻挡,不知死伤会有多惨重。
站在城墙上,可以看到听到鸣锣声的陈家堡领民正快步跑回来,就像是蚂蚁一样,只想寻求一个安稳的地方。
不一会儿,有一些衣着不同的人出现了。他们穿着破烂脏污的盔甲,有手提染血长刀,也有只拿了根棍子的,像是野兽般边喊边叫向这里冲过来。
鸟铳的射击范围并不远,陈榕忍着没让武力动手,只安静地等待着,咬牙看着跑得最后的领民被逃兵追上,一刀砍翻在地。
她举起手。
除了鸟铳之外,其余的武器都是护卫部常备的,包括弓箭。因为护卫部人少,因此每个人都加紧练习过弓箭,此刻随着陈榕的动作,不管是拿弓箭的,还是手持鸟铳的,全都摆好了架势。
因为如今子弹和鸟铳都可以可持续性地增加,陈榕并不吝惜子弹的消耗和鸟铳的损耗。
“为了守护陈家堡,射击”
这些逃兵是从边境跑掉的,原先或许也曾经是吃不饱饭的农夫,被迫赶上战场,找到机会便逃了。
可如今,他们是最凶狠的强盗,在身边都是为了口吃的能杀人的凶悍者之中,没人能再保持理智,再回想起他们刀下的,不过是曾跟他们同样处境的农夫。
他们杀红了眼,像是野兽般只顾及着眼下,只想着杀掉所有挡路者,一切的粮食、金银珠宝便都是他们的了
目前护卫部专职的民兵只有一百人,再多没必要,陈榕也养不起。但这一百人,天天所做的事就是训练,除了从未上过战场,单从使用兵器的熟练度上来说,已经可以算是老手了。
在陈榕不吝惜子弹和箭支的情况下,听到她“守护陈家堡”
的宣言,护卫部的民兵像天女散花似的射出了手中的箭,然后又迅速射出第二支。
而鸟铳手则均匀分散在弓箭手中间,按照打移动靶训练时那样,对着冲到近处的逃兵射击。因距离近,再加上从前的练习,十发中能射中近一半。
这些逃兵的装备自然比不上正规军,穿着整齐盔甲的很少,可即便穿了盔甲,也挡不住鸟铳子弹动能带来的伤害。只要打中了逃兵,无论是躯干还是四肢,都能立即让人失去战斗力。
一轮齐射之后,冲击而来的三四百逃兵,竟倒了近百人。
鸟铳手迅速装子弹,弓箭手继续射击,等鸟铳手装好子弹再进行点射,这些逃兵冲近了五十多米,接着又倒了五十多人。
直到此时,感觉到身边同伴少了一半的逃兵们才意识到不对劲。
死于弓箭的也就算了,可还有近百人是倒在鸟铳之下,连绵不绝的巨响之后,有人身上便多了个血窟窿,却连“箭”
在哪里都找不到
不知是谁第一个慢下了脚步,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妖法”
,恐慌就像瘟疫般蔓延,瞬间点燃了众逃兵的情绪,有人掉头就跑,有人停下脚步,惊恐地张望。
但任何群体中都不会缺乏悍勇之徒,依然有几十人口中哇哇呼喊着冲过来,然后死伤在箭和鸟铳之下。
“陈师姐,贫道来了”
相广成气喘吁吁地赶来,手中抱着好多个玻璃瓶,他带着两个实验室助手,怀中也有同样的玻璃瓶。
这正是相广成的霹雳火。
陈榕看了眼下方的情况,摇摇头道“不必了。”
相广成一愣道“可贫道拿都拿来了”
“拿回去。难道我钱很多吗atahref:aataa”
陈榕瞪了眼相广成。
相广成叹息一声,探头看了眼城下,发现剩下的人确实不成气候,便只好蔫蔫地将霹雳火都拿了回去。
陈榕除了为最初因逃得慢而被逃兵杀伤的领民揪心外,之后看到这些逃兵的表现,已是松了口气。
燕黎说得对,他们都只是乌合之众。
这些逃兵几乎可以认为是无组织无纪律,可能是有领头者,但跟正规军中的统帅完全不能比,他们只是像蝗虫一样冲上来,送死。
眼看着数十逃兵越逃越远,武力过来道“陈姑娘,可要去追击”
陈榕摇头“穷寇莫追。”
那几十个人若被追得无路可逃,垂死反击之下难免会伤害到护卫部的民兵。那些逃兵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她却觉得自己的领民金贵。
逃兵本就不成气候,陈家堡不伤一兵便让他们死伤惨重,怎么敢再来若真的胆大包天再来,她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在彻底清理掉跑到城下的逃兵后,未伤一兵一卒的陈家堡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