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京城各处都开始有了春的绿意,京郊外更是一片草长莺飞的美景。
薛承跟夏月初吃过午饭便出城,等在城郊的官道旁边。
因为开春了,所以官道上的车和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繁忙的景象。
两个人没等多久,就看见一辆从北边行驶过来的马车上,薛崇从车窗探出头来,拼命朝二人招手,喊:“大哥,嫂子!”
薛承和夏月初急忙迎了上去,宁氏和薛崇二月中旬从东海府出发,如今终于安全抵达京城,一家团聚了。
“娘,咱们回家!”薛承一开口,声音就忍不住哽咽了。
宁氏也十分激动,但是因为是在外面,所以还是努力克制着,却也还是红了眼圈儿。
当初公公、丈夫都被斩首,大儿子生死不明,她带着被吓傻了的小儿子,就是从这个城门出城,踏上了流放之路的。
当时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定要活下去,要把小儿子带大,至少要给老薛家留下一条血脉。
那会儿万万不敢想,自己居然还有以诰命夫人的身份,重回京城的一天。
夏月初上车去陪着宁氏和薛崇,刚钻进车厢就被一只毛爪子打了一巴掌。
“小小,不许淘气!”薛崇急忙训斥,然后对夏月初道,“嫂子,你还记得小小么?”
夏月初自然记得,当初小狸花生了四只小猫,如今小狸花和一个孩子被养在东海府的初味轩内,另外兄妹两个被夏瑞松抱回永榆县的酒楼抓老鼠去了,而最小的那只奶猫,当初被薛崇收养,起名叫做小小。
小小是只小花猫,身上大半白毛,小半是狸花花纹的毛,油光水滑,一双棕色的眸子看起来十分温柔。
“小小,你还记得我么?”夏月初将小小抱过来,十分有技巧地轻挠它的下巴。
小猫很快就被夏月初熟练的手法征服了,在她怀里摊成一张猫饼,甚至舒服地打起了小呼噜。
“阿崇把小小照顾的真好。”夏月初不吝夸赞道。
薛崇脸皮儿薄,被夏月初一夸,脸颊瞬间就红了,摆弄着小小的毛爪子,小声道:“小狸花和另外几只小猫也都很好的。”
宁氏伸手摸摸小儿子的头顶道:“崇儿,你把小小抱好,马上要进城了,人多万一惊到小小,它可不认识路。”
薛崇急忙应了一声,把猫接过去,趴到车窗看京城有没有变了样子。
宁氏看着儿子的背影,对夏月初道:“多亏你那会儿总带他去看猫,有了小小之后,崇儿比之前好多了,如今虽然还腼腆一些,但是说话什么都没问题了。”
“崇儿本来就是好的,只不过受了惊吓,婆母照顾得精心,就算没有小猫,很快也能好起来的。”
很快,马车在薛府门口停下,宁氏下车看着写着薛府两个字的匾额,瞬间热泪盈眶。
进门后,下人们跪了一地,恭迎老夫人回府。
新来的也就罢了,原本就是薛家老人儿的几户家奴看到宁氏和薛崇,全都忍不住开始抹眼泪。
安氏更是直接膝行几步上前,到宁氏面前磕头道:“夫人,奴、奴婢终于盼到夫人回府了!”
宁氏看见家里居然还有老熟人自然也是高兴,但还是提醒道:“家里要有规矩,称呼可不能乱。”
安氏原以为宁氏回来后,自己身为宁氏的陪嫁丫鬟,肯定会成为她最信任的人。
之所以开口称呼夫人而不是老夫人,也不过是想点一点夏月初,让她明白宁氏才是薛府真正的夏月初人,她还差得远呢!
但是按时万万没想到,宁氏竟然当场纠正自己,不由讪讪道:“奴婢看见老夫人太过激动,一时忘形,还望夫人恕罪。”
夏月初压根儿就没把安氏放在眼里,因为安氏永远不会理解,她的目标和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将军府之内,而是在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所以在安氏眼里十分重要的事情,无论是执掌中馈还是谁是夏月初人这种事,夏月初完全都不在意。
“婆母,您和崇儿的院子都收拾妥当了,我先带你们去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立刻叫人改。崇儿若是还想跟婆母一起住也可以,过两年再让他分出去住也没问题,东西院子都是现成的。”
宁氏一手拉着薛崇,一手抓着夏月初的手,边往里面走边道:“你办事素来细心,方方面面比我这个做娘的想得还周全,肯定不会有不合适的地方。”
这次重回薛府,薛承将夫妻俩的住处定在第二进的主院,而将宁氏的院子定在第三进中,薛崇的住处是跟第三进并排的东跨院,跟宁氏的院子通过小门连着,以后等薛崇年纪大了把这个门锁上,从院子的正门,便相当于独门独院的小空间了。
宁氏的房间内,一应铺盖帘幔都是全新的,为了符合宁氏的身份,选的也都是大方素净的颜色。
窗帘一拉开,明亮的玻璃窗让母子二人都看得傻了眼。
薛承立刻替媳妇摆功道:“娘,你看这个玻璃,就是月初带人做出来的,厉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