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妈妈先留一下。”夏月初开口留下了安氏。
其他中年的婆子妈妈们都朝安氏投去艳羡的目光。
光是从夏月初管她叫安妈妈,而不是葛立斌家的,就能看出夏月初是要重用安氏的。
不过安氏是当年薛夫人的陪嫁丫鬟,嫁的又是薛家最大一处田庄的管事,当初薛家没有出事的时候,安氏也是在薛夫人跟前当差的。
所以夏月初在如今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将她提起来做管事妈妈,其实是很聪明的做法。
不过安氏心里也还是有些打鼓的,毕竟她没有跟夏月初接触过,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脾气秉性,只垂手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其余人都离开后,夏月初道:“来人,给安妈妈看座。”
葛珊,如今该叫做清荷了,立刻取了绣墩过来。
安氏谢过夏月初之后,屁股搭了个边儿坐下。
夏月初来到大齐之后,见过的人不少,但是这种规规矩矩的下人却是头一次见,看安氏做什么都觉得十分新奇,原本只在和影视剧里看到的搭边儿坐,如今总算亲眼所见了。
安氏被夏月初看得心里发毛,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敢乱动,可浑身都不自在极了。
姜瑞禾轻轻咳了一声,才把夏月初乱飞的思路给扯回来。
“将军之前就跟我说过,安妈妈是婆母从娘家带过来的,最知道婆母的喜好跟府里原本的规矩。
我初来乍到,有许多不懂不清楚的,在婆母回来之前,少不得要麻烦安妈妈多辛苦了。”
“夫人太客气了,这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哪里敢说什么辛苦。”安氏今日来之前,心里其实对夏月初也是抱着审视的态度的。
如果薛府没有出当初那档子事儿,薛承作为嫡长子,说破天去也不可能娶一个门第这样低的夫人过门。
而若是放在以前,安氏作为薛老夫人身边得力的管事妈妈,新媳妇见到她,也是要适当放低姿态,多有尊重的。
但是说一千道一万,谁叫薛府出了那样的事儿呢!
而且今日安氏在旁边看下来,觉得这位新夫人说话做事都还是很有章法的,跟她想象中的乡下出身完全不一样。
如今被单独留下,她想着肯定也不止是这么简单托付自己几句的事儿。
果然,只听夏月初继续道:“如今咱们还不熟悉,以后接触多了,安妈妈就该知道,我是个直性子的人,对自己人做不来那种说一半藏一半的事儿,也学不来贵夫人说话弯弯绕绕,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夫人尽管直言便是。”
“如今府里的情况,安妈妈心里也应该有数,只有将军跟我两个主子,又是年轻小夫妻,上面没有长辈帮我们压阵,下面也没有孩子。
“将军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人品性情,都是特别招小姑娘喜欢的。而我娘家就是普通的农户,过门几年也没有身孕,如今爹娘加上哥哥侄儿又都在府上住着,难免会被人看轻了去。
“如今家里多了这许多年轻的丫鬟媳妇,一大半都是不知根知底的,难免会有人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安氏没想到夏月初说自己直接,竟然是这么个直接法儿。
她简直就差只说我男人很抢手,难免会有小丫鬟想往上贴了。
不过夏月初还真就是这个意思,尤其有郑庭萱这个“珠玉在前”,家里的小丫鬟看到时候是个什么模样,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我对将军是很信任的,但如果家里当真有人主动爬床,哪怕什么都没发生,也膈应人不是?”
姜瑞禾没想到夏月初会说这些,站在她身后被臊得满脸通红,简直都要听不下去,想转身走人了。
安氏也被说得老脸发红,心道这个新夫人还真是直接啊!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安妈妈多费费心,把这些个丫鬟们都好生教导教导,别弄出什么不好听的事儿来,传出去叫人笑话。”
安氏抬头看向夏月初身后俏脸绯红的姜瑞禾,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说:“其实夫人大可放心,您身边放着这般容貌人品的姜姑娘,旁人谁还敢生那样的心思啊!”
她以为姜瑞禾是夏月初预备着给薛承当通房丫头的。
一般大户人家的主母都会这样做,选一个自己心腹的人,先给开了脸做通房,等主母剩下嫡子之后,便允许她生个一男半女的,最后抬成姨娘。
当年薛夫人也从自己的陪嫁里挑了一个开了脸,放在已故的老将军身边,那会儿其他几个一同陪嫁进来的还都对她十分羡慕,毕竟薛家家风正,老爷夫人也都和气,从不糟践人。
谁知后来薛家会出那样的事,当时她正怀着七个月的身孕,流徒路上一尸两命,就那么没了,反倒是其他几个配给管事的,全都安全地逃过一劫。
只是安氏没想到,以夏月初的出身,居然还知道这样的规矩。
谁成想此话一出,姜瑞禾原本还红扑扑的小脸瞬间就黑下来了。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