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郑姑娘。”
见人已经进来了,夏月初身为主人,自然不能先给人家脸色看。
而且刚才姚四姑娘已经闹了一场,虽然最后被夏月初完美化解,但她也不希望今天再出什么别的乱子。
郑夫人略有些尴尬地笑笑,态度十分温和地跟夏月初打招呼,还殷勤地闲聊了几句,恨不得用尽全身力气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恶意。
郑庭萱的态度虽然比郑夫人冷淡,但还算维持了应有的仪态和礼貌,跟夏月初微微颔首,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夏月初不想跟她计较,直接把人往屋里让。
母女俩刚落座,后厨就开始上菜了。
郑庭萱突然开口问:“怎么,今日不是夏娘子掌勺么?”
屋内瞬间一片寂静。
郑夫人脸都白了,使劲儿在桌子下面扯郑庭萱的袖子。
“今日是我大徒弟掌勺,希望郑姑娘吃好喝好。”
夏月初实在不想多搭理这个脑子有病的郑庭萱,刚准备离开,却听她又问:“夏娘子这样年轻,就已经有徒弟能出徒了么?
“哦,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薛将军能够为薛家洗刷冤屈,重新搬回薛府,是个值得好好庆祝的大事儿,应该做得尽善尽美才好,夏娘子,你说是吧?”
夏月初停住脚步,回头看向郑庭萱。
作为主人,刚才第一句话她忍了,谁知对方根本不懂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道理,居然蹬鼻子上脸。
“郑姑娘最近都在家待着没出门吧?”
此言一出,屋内接连响起几声没憋住的嗤笑。
郑庭萱被问得一噎,她出没出门,难道夏月初还不清楚么?
当初薛承派人直接捉了她送回家,还带话让郑大人好好管教女儿,整个儿京城都传遍了。
他爹气得直接把她禁足在家里,还一口气给她请了好几个教养嬷嬷。
这会儿夏月初这样问,完全就是在揭她的伤疤。
郑庭萱脸上虚假的微笑都已经维持不住了,沉下脸问:“夏娘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尚未婚配,自然比不得已婚妇人,能随便在外面抛头露面,不在家待着还能去哪儿?”
此言一出,屋里许多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起来。
在座的官员夫人们,都是已婚妇人,郑庭萱这话,直接把大家都给得罪了。
但是大家都没有出声,都在等夏月初的反应。
夏月初此时若是怂了,就真是要被许多人看不起了。
“还能去哪儿?谁知道呢。”夏月初挑眉,声音也微微上扬道,“兴许可以在城里租个小院儿,自个儿去清净几日,想必也挺惬意的。”
“你……”郑庭萱气得猛地起身。
一直跟在夏月初身后的姜瑞禾跟水韵立刻上前一步,防止郑庭萱发疯出手伤人。
郑夫人气得压低声音怒喝:“这就是你说的会老老实实地?你若再敢说半个字,就给我滚回家去!”
郑庭萱如今出门一趟十分困难,今日好不容易说动了母亲,也着实不想饭都没吃就被强行扭送回家,只得硬压着一口气坐下。
屋内其他人却都是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看来这个夏娘子果然也不是一般人,说话还是挺给劲儿的。
不过也有些年长的夫人,总觉得夏月初这样锋芒太盛,到底是主家夫人,怎么好这样跟一个未婚姑娘这样计较。
却听夏月初又道:“其实刚刚郑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我问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出门,是因为上个月我的大徒弟刚刚在厨艺比试中赢了饕餮楼掌柜的爱徒,这件事儿传得街知巷闻,郑姑娘若是有空出去走动走动,想必也就不会质疑他有没有资格掌勺今日的乔迁宴了。”
郑庭萱心道,又不是赢了饕餮楼的掌柜,不过是赢了别人的徒弟罢了,有什么好显摆的?
但是郑夫人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她,眼瞅着脸上的粉都快压不住面色的青黑了,她只得默默在心里吐槽,不敢说出声来。
夏月初见她终于闭嘴了,就不再理会,扭头笑着对郑夫人道:“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郑夫人尴尬得脸都僵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其他人见夏月初的态度不卑不亢,不一味忍气吞声,却不尖酸刻薄、穷追猛打,知道见好就收,又收获了一波好感。
郑庭萱安静下来之后,大家终于可以舒服地开始吃饭了。
夏月初今日为女眷们准备了五味子酒和葡酒两款果酒,都是酸甜适口,酒劲儿不大的,也很受欢迎。
今日的乔迁宴,菜单是夏月初跟王桦一起定的,除了夏月初以前做过的,较有名气的菜品之外,还特意放了四道之前从来没做过,也没在初味轩上过菜牌子的新菜,算是帮王桦继续造造势。
王桦的手艺是夏月初从零开始教出来的,尤其是当初在东海府,事情没有后来那么忙,所以夏月初完全是按照前世师父给她打基本功的方式来教王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