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东紧接着对一旁的侍女道:“叫后厨上一碗醒酒汤来,我家少爷喝多了。”
蒋昕延根本没到喝高了的程度,刚才也不过是一时酒劲儿上头,差点儿说了胡话,被史东这么一打岔,也知道自己差点儿闯了祸,所以听他要醒酒汤,也没有阻止,还一个劲儿地向魏国涛赔不是。
魏国涛自然是笑笑表示不碍事儿的,但是心里头却依然确定,看来薛壮的身份,在蒋家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连史东都已经知晓,不然他也不会拦着不让蒋昕延说话。
知道了这一点之后,魏国涛不由得替薛壮担心起来,看来得尽快找个机会,好好跟薛壮谈一谈这件事了。
最后这锅鹿茸鳄龟汤,虽然味道十分鲜美,但是魏国涛就只轻轻蘸了蘸嘴唇,表示喝过了。
其他几个人是吃得太饱,着实喝不下去了。
只有蒋昕延,因为刚才酒喝得有点急,此时喝碗温热的汤觉得还挺舒服,于是接连盛了几次。
魏国涛心道,蒋昕延今天回去,晚上怕是要作妖儿了。
蒋昕延喝了醒酒汤回去之后,呼呼大睡了一下午,晚上醒了之后,就觉得浑身燥热难受。
但是他如今住在荣宝斋内,也不像是在竟成自己家里,好歹还有个通房丫头能泄泄火。
蒋昕延一连去洗了几次冷水澡,还是压不下那股子邪火儿。
最后没法子,只得打发人出去给想办法。
于是第二天,保定府内便传出,荣宝斋半夜去青楼接人,颠鸾倒凤一夜未出的风韵传言。
荣宝斋出了这样的事儿,一般人都会想,不可能是已经一把年纪的史东。
而蒋昕延最近在保定府又是参加拍卖会又是去上膳堂请客,一直十分高调,所以这件事儿,自然就被安在了他的头上。
不过这件事倒也不算冤枉了他。
而直到第二天天黑之后,荣宝斋才派车将头天夜里接来的两个人送回去。
本来只是为了低调行事,但是又给大家增添了新的谈资。
短短两天时间,在保定府就传出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就差在茶楼开讲“蒋公子年少气盛,拥双美日夜鏖战”的故事了。
倒是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拜这一宴所赐,回家之后很是大展雄风了一次。
所以即便当时没有看出席面上的不对,事后也都一个个儿地回过味儿来。
蒋昕延被臊得门都不敢出,所在荣宝斋内,却还要为了银子发愁,别提多悲催了。
薛壮知道夏月初是故意整治蒋昕延,所以特意派人去打听了街头巷尾的传言回来讲给夏月初听。
夏月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的。
下午,魏国涛刚巧收到陈大人的密信,于是特意过来一趟,打算找薛壮好生谈一谈。
薛壮看过信之后,惊讶地说:“魏叔,你们要搬走了?”
魏国涛点点头道:“当初金盆洗手之后,本来就该搬走,改名换姓去别处生活的。
但是因为你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挑明,所以陈大人让我多留两年。
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做个明面儿上的靠山,私底下带一带你。”
如今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而且还有倪钧在这儿帮衬着你,加上过两个月之后,吐蕃王入京面圣,陈大人打算让夏娘子以上膳堂的名义入宫献宴。
这样一来,夏娘子无论是名气还是声望,肯定是全都被提高一大截,上膳堂这边也用不着我继续做这个名义上的后台了。
所以说,也该是我功成身退,找个好地方享享清福的时候了。”
听得魏国涛这样说,薛壮能够理解,也十分替他高兴,但是心里还是颇为不舍的。
来到保定府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跟魏国涛早就相处出了感情,此时得知对方再过一两个月就要搬走,而且说不定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见了,让他突然间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
“但是蒋昕延这小子,你可不得不防啊!”魏国涛不放心地叮嘱道,“那天在宴席上,他酒后差点儿失言,所以我觉得他要么是知情者,要么是猜出了什么端倪。
毕竟以蒋家的势力,想要弄清楚这些,应该是不难做到的。
至于这件事在蒋家,究竟是公开的秘密,还是蒋昕延自个儿聪明,推测出来的,暂时也不好说。
但是以史东的表现来看,我更倾向于蒋家上下都已经知情。
好在以如今的情势来看,蒋家一心惦记着后位,暂时应该还是心向皇上的,所以你的身份秘密才一直没有被泄露出去。
如今还不知道蒋昕延是否将斗狗村的事儿跟你联系在一起,你今后再有什么行动,一定要多跟倪先生商量,必须要格外谨慎才行。”
“魏叔,多谢您的提醒,我一定会谨记在心的。”薛壮道,“等定下来什么时候走,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摆一桌送行酒,咱爷们儿好好地喝上一回,不醉不归。”
“那是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