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平时其实一直都挺小心的,但是离姜戟被抓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衙门里面风平浪静,家里这边也没有任何陌生人活动的痕迹。
别说是沈晋了,连魏国涛派来的两个人都有些松懈了。
今个儿是端午节,沈晋知道妹妹肯定会过来,所以昨个儿放衙时候就买好了材料,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妹妹爱吃的东西。
日上三竿之后,后院突然传来敲门声,他下意识地以为是沈莹过来了,毫无防备地就过去开了门。
结果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文质彬彬地脸上还挂着笑意。
就在沈晋还未生出提防之心的时候,就觉得后颈一疼,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识了……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一间小黑屋里了,手脚都被绳子捆紧,人被丢在地上,半边身子都麻得没有知觉了。
他努力地转动脖子环顾四周,还真是个如假包换的小黑屋。
窗户估计都被什么封起来了,整个屋子里一点儿光线都没有,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更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时辰了。
他醒了半天之后,外面才终于传来了脚步声,房门被人打开,走廊外面也是漆黑一片。
片刻之后,有人点亮了一支蜡烛,在黑暗中照出了一张惨白的脸。
那人端着烛台进来,沈晋才接着烛光大概看清了屋里的环境。
这里应该是个专门审讯用的屋子,周围墙上挂着各种刑具,周围的地上也摆了许多东西。
在这种只有一盏昏暗烛光的条件下,周围的东西看起来都像是蒙着一层纱,影影绰绰地更加瘆人。
若是胆子小的,此时怕是都已经要吓尿了。
靠近门口的位置有一套桌椅,此时来人就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晋,道:“交代一下吧。”
“交代什么?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沈晋一叠声地提问,声音越来越高,语速也越来越快,完全是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你少给我装傻,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来问你,是为了给你留条活路,只要你老老实实地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可以免受这些皮肉之苦。
但你若偏不老实要耍滑头,到时候换个人进来审你,可就不会像我这样好说话了!”
沈晋在地上徒劳地挣扎着,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拖着哭腔道:“那你总要告诉我你想问什么啊,我都不知道你要问什么,你让我说什么啊!”
“那你就说说,前些天你卖出去的那些户籍的消息的事儿吧!”
“户籍?”沈晋似乎这才明白对方要问什么,用一种极其扭曲地姿势开始往地上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道,“这位官爷饶命啊,小的只是因为手头紧,不得已才贩卖了些户籍消息,但是真的没做过别的啊!您一定要相信小的,小的回去之后就把得来的银子全都孝敬给您,不,不,翻倍孝敬给您,您看怎么样?只要您给小的留条贱命就行,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做牛做马给您效力……”
审讯的人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然后便顺着沈晋的误解,装作是官家的人继续问:“那你老实交代一下,你都卖了几次,卖了多少户籍消息,得了多少钱,户籍信息都是哪些人的。”
“回官爷的话,一共就卖了三次,每次五户人家,一户人家一两银子,拢共得了十五两银子,加上我原本的一点儿积蓄,一共十七两多,都放在我那屋炕梢的炕琴里头,您不信可以派人去搜。
都是哪些人的,小的当真记不清楚了,都是照着人家字条上写的名字和年纪翻找出来的,我一个都不认识,又过了那么长时间了,哪里还能想得起来啊!”
“那你记不记得其中有一份,是一个叫凝霜的女人的信息?”
“凝霜?”沈晋装模作样地回想了一下,立刻嚷道,“记得,记得,这个我记得。我当时看到的时候还想呢,这名字有些不寻常,以前准是个风尘女子。”
“她的消息你可还记得?”
“官爷,我就是把她的住处誊抄了一份带出去卖钱,当时也没走脑子记,又隔了这么久,当真不记得了。”沈晋说完突然间尖叫了一声,问道,“该不会是她出事了吧?难道是她从青楼偷了东西偷跑出来,所以人家才花钱来买她的住处?
官爷您可要明鉴啊,小的只是一是贪心,当真不知道卖几个地址还会闹出事情来啊……
小的就是想多赚点钱攒着,除了孝之后好娶媳妇用!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啊!官爷饶命吧……”
“你是说,凝霜的户籍信息是真的?”
“啊?官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户籍消息还能是假的?”沈晋听到这个问题,心里立刻便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这人之前的问题还都问得遮遮掩掩,这会儿突然问出这样敏感的问题,看来是已经起了杀心,根本不准备让自己活着出去了。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根本不是什么官爷,我就是找你买消息的人,我们按照你给的地址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