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壮赶到魏家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沈晋居然也在。
他对沈晋并不陌生,当初在东海府的时候,两家一直互有来往。
薛壮对沈晋的印象还不错,是个稳重踏实的孩子,只不过每日在家闭门读书,所以显得稍稍有些木讷,一个弄不好,就容易被人当做傲气或是高冷。
沈晋来保定做事的事儿,夏月初早就跟他说过了。
他比夏月初想得还要长远一些,自己终归是要回归朝廷的,家里留给他的人脉多是武将,也该是时候培养一些文官方面的人脉了。
沈晋现在虽然年轻,但是学问扎实。
如果能够利用这两年的时间好好历练一下自己,今后即便不能入朝为官,带在身边做个副手也是可以的。
沈晋并不知道自己打个招呼的工夫里,薛壮已经想了那么多的事情。
其实他对于薛壮会过来也显得颇为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夏娘子能拜托魏员外给自己找事做,想必是夫妻俩都跟魏员外交情很好,说不定上膳堂就是魏员外出钱开的。
魏国涛这会儿其实也是头痛得很,趁人不注意狠狠瞪了小厮一眼,心道新换的人做事就是不如以前的那个。
他原本是跟薛壮约好见面的,但是没想到沈晋会突然过来,所以就先先在花厅接待了沈晋。
他的这间花厅,其实是两间屋子通着的,但是从这边看却发现不了,但若是待在后面的屋子里,却可以听到这屋所有的对话。
小厮若是机灵,肯定会直接将薛壮带到后面的屋里稍候,而不是这么大咧咧地把人领进来了。
魏国涛刚想要找个借口遮掩过去,就听薛壮道:“魏员外,今日家中有事,我家娘子脱不开身,特意叫我来问问您家月底婚宴都有什么要求。”
“对对,婚宴的事儿时间可有些紧了。”魏国涛连连点头道,“不过我这边临时有点急事要处理,还望多多见谅。来人,先带薛东家到后面稍坐饮茶,我尽快过去。”
沈晋不疑有他,虽然上膳堂做得规模已经很大了,但是魏国涛可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户籍,然后还能把人直接塞进府衙做事的人,这样的能耐在保定府当地,说是手眼通天都不为过了。
薛壮这才顺理成章地被带到后面房间去。
只听前面魏国涛对沈晋道:“你刚才说最近有人接近你,想通过你了解官府里的事儿?还想要通过你找人?”
“是,我进入府衙之后,便被安排在户房跟着郭典吏学着做事,整理了许多陈年的旧户籍卷宗,其中自然也包括人员的进出纪录。
对方找上我,说是要来找失散多年的亲人,想要查几个人是否还在保定府。
被查的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女子,头两次的名单里的人,在卷宗中看起来,的确都是从外地迁进来的,但如今都是寻常人家的妇人,看不出什么问题。
所以我判断,他们其实只是在试探我,并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所以便收下了钱,查到这几个人,将他们需要的资料誊抄下来带了出去。
过了几日,他们就又塞过来几个人的名字,依旧是互相毫无联系的,我依样画葫芦地把资料交给他们。
今天是他们第三次再来了,我怀疑这次的名单中,有可能会藏着他们的目标,所以就赶紧过来找您了。”
魏国涛早就知道有人在接触沈晋,也知道他是如何应对的,甚至于连他每次誊抄出去的内容,都会有人送一份到他手边。
接连两次被查的一共有九个人,表面看都是一些寻常妇人,魏国涛怕打草惊蛇,所以并没有派人前去调查。
但是因为沈晋一直没有联系自己,所以他反倒更感兴趣沈晋接下来会怎么做。
沈晋可不知道魏国涛心里在想什么,他将前两次的名单和自己誊抄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上,又取出第三次的名单道:“对方声称是在寻找失散的亲人,前两次的名单,被查的都是约十三四年前在保定府落户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都是二十出头的妇人。
但是第三次的名单中,人员就混杂了许多,青楼女子和富家小妾都包含在内,所以我怀疑这一次的名单中,隐藏了他们真正想要找的人。”
最新的名单是他昨天晚上才收到的,今天上午稍微翻查了一下卷宗,发现跟前两次不一样了,便跟郭典吏找了个借口请假出来,绕了几圈确定没人跟踪之后,这才悄悄来了魏府。
魏国涛没想到沈晋的思路还挺清晰,最新的一份名单他还没收到,拿起来细看,一眼就看到个熟悉的名字——凝霜。
他知道凝霜如今还被薛壮关在军营中,而且如今韩家和周家都倒了,此时还想方设法寻找凝霜的人,应该就只有庆王的人了。
沈晋看着魏国涛的表情,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又从怀里掏出几个银锭子,放在桌上道:“魏员外,这是他们叫我办事给的银子,连名单一并交给您了。府衙那边临时请假不好离开太久,得赶紧回去。”
“这件事你处置得很好。”魏国涛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