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名叫邰一尘,也是他祖父给起的。
别人家给孩子起名都是怎么富贵怎么好怎么来,偏他的祖父背道而驰,给取了个尘字。
据说是因为他身轻命贵,怕他承受不住,所以取个名字压一压命格。
是真是假已经无从考证,但至少邰一尘虽然看着单薄孱弱,却好端端地活到了成年,如今在军中也是运气逆天,让人不由得不信。
邰一尘听明白薛壮和晋志为的要求之后,倒也没推辞,说自己需要一些时间,到山上去转一圈看一看。
“这是自然。”薛壮点头,安排了十几个人跟着保护他,也可以互相照应一下。
邰一尘一去便用了近两个时辰,临近中午的时候,在树上放哨的人突然下来报告,东北方向的山里发现有大量浓烟升腾而起,不知那边是不是起了山火。
薛壮爬到树上用单筒望远镜看了半晌,但是林密树多,也看不清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跟自己这边离得很远,应该不会烧过来。
他吩咐盯紧那边的动向,一旦有情况及时汇报。
众人吃过午饭,原地休息了半天才总算等到邰一尘带人回来。
他回来之后也没顾上歇口气,直接俯身在薛壮画好的地形图上加了几个圈。
“这几个地方,是最有可能有出口的。”邰一尘水画完圈这才猛灌了好几口水,然后指着他圈出来的几个位置道,“这几个位置的山体比较坚实,能够撑得起来,所以才有可能开凿出口,其他地方我看过了,山体太过沉重,而且缺乏支撑,即便开挖也只会不断地坍塌。”
薛壮看着他圈出来的几个方向,点头下令道:“出五百人,分成五个小队,对这几处地方进行排查,一定要仔细搜查,不可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五个侦察小队出发之后,薛壮继续跟晋志为商讨战术。
洞内情况不明,但想也知道,肯定是易守难攻。
即便己方的人数有优势,但是贸然入内却并不是明智的选择,最好的法子是将人逼出来。
“法子倒也不是没有,咱们在这里死守,里面那么多人要吃要喝,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要不就用烟熏,将人从里面逼出来。”晋志为想了一下又说,“若是能找到山中水源的上游,下药也是可以试试的。”
薛壮闻言并没有立刻反驳或是附和,晋志为说的这些他又何尝没有想过。
但是山匪在山中盘踞多年,山洞既然是他们最后的退路,里面肯定会有所布置安排,能坚持多久还真是不好说。
而己方这边,本身就是用长公主之死争取到的时机,要的就是快准狠的结束战斗。
毕竟京城那边消息不可能封锁太久,冀州这边若是拖成了拉锯战,那未可知的风险就太多了。
至于在上游给水中下药这个做法,薛壮也是听说过的,但是大部分都是用在苗疆、夷人身上的。
但是冀州这边人口相对密集,若是在水中下药,很有可能会大范围的误伤百姓。
而且一般这样中空的山体之中,都很有可能会有地下暗河。
若当真有,那么下药就毫无用处,反倒只会伤及无辜。
“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传令下去,叫大家就地多搜集干柴和青苔。”薛壮这样传令下去,便是默认了用烟熏这一对策。
虽然不知道洞内究竟有多大的空间,但是只要烟足够多足够大,是最有可能将山匪逼出来的法子。
傍晚时分,薛壮这边已经搜集了足够多的木柴和青苔,只等着派出去侦察的几个小队回来。
而此时,贾尉已经带人回到了大本营。
他跟晋志为分开之后,带兵一路向北,在北山脚下搜了一圈毫无所获,然后又转而向东挺进,最后在半山腰发现了山匪的寨子,但是此时早已人去屋空。
贾尉带人在寨子里搜索了一圈,最后也并未收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各家屋里留下的多是些衣服被褥。
毫无所获之后,贾尉命人一把火烧了山匪的老窝,也正是薛壮等人看到的滚滚浓烟之处。
山里的房子都是用木头搭建的,加之最近一直没有下雨,所以浇上点儿明油烧得十分之快。
贾尉也怕绵延成山火,所以早早地叫人掘出了防火带,又一直等到山寨基本烧成平地之后,叫人灭了剩下的火苗才离开。
谁知等他回到营地之后才发现,不但薛壮没有回来,连早就说要打道回府的晋志为也不见踪影,只有他手下受伤的人回了营地。
“操,老子这是被他俩联手蒙了不成!”贾尉不敢在项元杰面前发作,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气得把头盔猛地往地上一摔。
他刚才直接跟项元杰请战,说要带人去跟薛壮和晋志为汇合,但是项元杰却并没有同意。
这么大的山,即便知道薛壮进山的路线,但是如今已经过去两天,薛壮如今带兵走到了什么地方,根本就无法预测,更何况连夜带兵进山太过危险。
贾尉憋了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