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膳堂打从二十五日便开始为周府的寿宴做准备,周府说是不差钱,食材什么自然都选得最好的。
二十六一大早,养伤了几日的封七也不得不露面了。
薛壮按照军中的法子给他配了一剂麻药,敷在伤口上,半边大腿都变得麻木起来,用针扎都没有感觉,再把伤口处用绑带缠紧。
周家人巳初就乘马车来到上膳堂,周夫人和周婧月被安置在天字号房后院的房内休息,周逸秋带着儿子在外面接待客人。
周家其他人都是头一回来上膳堂,看到天字号房的摆设全都惊讶得不轻,难怪周逸秋会选这么一个新开的酒楼给夫人过寿,外面看着不起眼,里面还真是别有洞天啊
巳正时分,客人就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周逸秋便叫人吩咐后厨可以开始上菜了。
周家这回自家只来了十几个人,旁支的全都没叫来,客人也只请了最亲近的几位好友,多是两口子一起来赴宴的。
因为人不多,所以内外两个二十人的大桌便足够坐
下了,用不着另外加桌。
外屋男人这边由封七伺候着,里间女人们那桌,便是姜瑞禾在一旁听着吩咐。
入内看到姜瑞禾那张清水出芙蓉一般的面孔时,除了周夫人,其他女人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警惕的神色。
要知道,光是这样一张脸,就足以使许多男人丢了魂,更不要说她还那样年轻,粉黛不施都是那样的明艳动人,简直就是所有已婚女人的天敌。
周夫人落座之后,见她们一个个都这副模样,便趁着姜瑞禾出去取东西的时候道“至于的么,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点儿的小姑娘,你们一个个做出这副模样,也不怕人笑话”
“伯母,您跟大伯几十年恩爱有加,自然是不怕的。您这样享福的人,哪里知道我们平时过得是什么日子。别说是这样生得跟天仙儿似的了,府里头稍微有个平头正脸些的就得防着,就这样还千防万防地看不住呢若是见到刚才那位那样的,登时魂儿都得飘了”
“可不是嘛,这酒楼也真是的,招人也不该招长成这样的,以后谁还敢让爷们儿来这里吃酒,吃着吃着怕是就要吃成花酒了。”
“要不说男人都是偷腥的猫儿,也只有周家主与旁人不同,只可惜咱们没有周夫人这样的命,求不来这样的好姻缘。”
方氏听这些人说得越发不像话了,清了清嗓子道“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家,你们嘴上快积些德吧”
众人见方氏神色似有不悦,就赶忙住口不再说了。
“我瞧着这上膳堂布置得还真是不错,一进门大厅里那个用菊花攒成的寿字当真好看,花儿也好看,内外还都摆了夫人最喜欢的绿植,真是有心了。”
“听人说上膳堂的饭菜味道不错,就是价钱奇高,如今来亲眼见了才知道,人家贵也有贵的道理,光是这屋里的陈列摆设,就不是一般人能置办得起的。”
屋里正说着些没有营养的闲话,姜瑞禾带着两个梳着双鬟髻的丫头进屋上菜了。
众人这才发现,内外屋上菜走得竟然不是同一个门,内间里头是另有通道的,所以她们所担心的姜瑞禾会去外间勾引男人,完全就是自个儿在杞人忧天罢了。
头两道上来的是凉盘,今日内外两桌的菜式有一部分是不同的,里屋更多地选用了女人们会喜欢的口味,而外面自然就是更适合下酒的菜色。
外间先上的两道凉盘是卤鹅和油泼乳羊腿,而内间上的则是之前开业时做过的豆泥兔卷和浇汁鲜虾球。
第二道菜的食盒刚刚打开的时候,表情一直恹恹的没什么期待的周婧月突然抽了抽鼻子道“这是什么味道,酸溜溜还挺好闻的。”
待这道菜从食盒中拿端出来放在桌上的时候,周婧月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这可是自打孕吐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的情形了。
方氏发现女儿一直盯着那道鲜虾球,赶紧转动桌上的转盘,将菜转到她面前道“婧月,可是想吃这个”
随着菜离自己越来越近,那股酸香味儿简直是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周婧月迫不及待地夹了一个虾球放入口中,那种久违了的、吃到美食的幸福感瞬间席卷而来,让她忍不住眼圈儿都红了。
方氏见状吓了一跳,忙道“怎么了不好吃么不喜欢就吐出来,桌上也没有外人,不怕的。”
周婧月将嘴里的虾球咽下去之后,抽泣一声道“娘,这道菜真是太好吃了,吃得我感觉肚子都饿了。”
“哎呀,肚子饿了好,这就是有食欲了”方氏高兴得不行,赶紧用勺子多称了几个虾球放在女儿碗中
,又特意从盘子底儿刮了些汤汁浇上去。
这次的寿宴本就是周家办的,在座的人又都是最亲近的亲友,大家都对周婧月的身子关心不已,自然也不会有人在这种小事儿上挑剔。
所有人都顾不得自己夹东西吃,全都盯着周婧月,看这道菜会不会当真让她胃口大开。
看到周婧月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