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看了那次厨艺比试,夏月初在他心目中,简直像个神仙一般无所不能。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里总觉得,夏月初那么厉害,那是她自个儿的本事,若是管她叫薛嫂子,就好像所有功劳都成了老薛家的一样。
“你这孩子”陈婶儿急得扬起巴掌就要打。
夏月初忙拦着说“还是个孩子呢,爱叫什么叫什么,陈婶儿你这是干什么”
她说罢,招手将王桦叫到自己身边,柔声问“想学厨艺”
王桦眸子猛地一亮,迸发出强烈地喜悦之情,连连点头道“想学”
“但是学厨艺很苦很累,我也很严厉呢”夏月初看着王桦黑亮的眸子,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被师父“捡到”的时候她只有十岁,是不是也跟现在王桦这样,满眼都是希冀和向往。
王桦扑通一声跪在夏月初面前,连声保证道“夏娘子,我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只要你肯教我做菜,我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成”
“做牛做马我可不用,你这小身板儿,怕是也拉不动车。”夏月初并没有扶他起来,只是笑着说,“不过我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跟着我学厨艺,有两种。一是是在我的酒楼里做个学徒,专精地学上几个菜,以后便专门只负责这几道菜,简单易上手,赚的钱足够你养家糊口,娶妻生子”
王桦闻言连连摇头,虽说学个手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赚的钱足够娶妻养家,对他这样人家出身的孩子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儿了。
但是他的脑海中却总是闪过夏月初在台上做菜的耀眼模样,隐约觉得那才是自己所憧憬的样子。
“第二个,就是给我做徒弟,只要是我会的,我都会传授给你,但是我会十分严格地要求你”
王桦不等夏月初说完就赶紧点头,激动地说“我愿意,夏娘子,我愿意给你做徒弟。”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夏月初继续道,“但是想做我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必须要有天分和毅力才行。”
王桦听了这话有点蒙,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不太懂什么天分和毅力,但心想着只要能跟夏娘子学,自己拼命努力就是了。
夏月初见他懵懂的样子,知道孩子太小又没有什么文化,对这些怕是还不能理解,成不成的也只能看天意了。
“那你去收拾收拾东西,今天就跟我走吧”
陈婶儿却听明白了夏月初的意思,见儿子满脸欢喜地跑回去收拾东西,十分难为情地说“月初,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若是这小子当真不是吃这行饭的人,你就打发他回来便是了。”
“陈婶儿,把他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夏月初拍拍陈婶儿的手背,“就算他真的没这个天分,只要踏实肯干,学门手艺自己在镇上甚至县里开个饭馆酒楼总还是错不了的。”
陈婶儿一听这话,激动得热泪盈眶。
自从男人没了之后,她自己拉扯着四个儿子,多苦多难都没在别人面前掉过眼泪。
但是她心里的苦却只有自己知道,四个儿子,今后盖房娶妻哪哪儿都要钱。
如今老大都十八了,可家里连个上门提亲的媒婆都没有。
老二眼瞅着也十五了,天天不是跟着老大下地干活就是跟着自己去跑山,累死累活也只够混个温饱。
她偶尔晚上躺在炕上睡不着,就忍不住想,这样的日子可啥时候能出头啊
如今不管如何,老三算是有了个着落。
听夏月初话里的意思,最差也能在镇上开个饭馆酒楼。
这对陈婶儿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出息了。
她不求老三以后能有本事贴补家里,他能把自己照顾好,就是给她省了大心了。
而且去店里做学徒,虽然赚不到钱,但最起码管吃管住,而且夏月初的为人她也信得过,肯定不会打骂虐待孩子,这相对的也为家里减轻了不少负担。
这么一会儿工夫,王桦就已经收拾好了行礼,自己扛着铺盖卷,拎着一个小包袱从屋里出来。
被套早已经被洗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薄得几乎能看到里面的棉絮,边角都磨得起毛。
平时放在屋里炕上还不觉得,此时被暴露在阳光下,简直是分毫立显,着实太过惹眼。
陈婶儿的脸顿时红了,一把将王桦扯进屋里,不多时,给他换了套八成新的被套重新扛出来。
带着王桦回到县城,时候已经不早了,外头的天儿早就黑了,他也没能看到一直向往的县城是什么模样。
他坐着马车七拐八拐,黑咕隆咚的早已分不清方向,若不是出于对夏月初的信任,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拐卖了。
马车最后在一处小院门口停了下来,他茫然地拎着铺盖卷和包袱,跟在夏月初身后进了院子。
小院不大但收拾得很是干净利落,院角的树下摆着一个石磨,贴着院墙根下还有一溜儿坛子,也不知里头腌了什么东西。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