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夏月初跟薛壮一起回到参顶子村。
薛家人已经都在堂屋里等着了,连许久没见的薛萍两口子都被盛氏叫回来帮她撑腰。
夏月初一看到这阵仗就笑了,自己搬了把凳子坐在薛壮身边,也不急着开口。
盛氏见状忍不住道“你不是闹着说要分家么怎么今天来了变哑巴了”
“分家是家里爷们的事儿,爹还没发话,大壮也没说啥,我一个做媳妇的,哪有先开口说话的道理娘放心,这点儿家教我还是有的。”
盛氏被气得差点儿翻了白眼,这话是啥意思
这在说自己抢在老爷们前面开口太没教养
你当初来连打带砸的时候咋不说教养了
盛氏刚想要还嘴,就见崔荣鑫和孙老爷子相携而来。
薛良平起身迎接,顺势在桌子下头踹了盛氏一脚,让她当着外人的面稍微收敛一点儿。
若是当着里正和村中老人的面儿闹得太厉害,自家以后还怎么在参顶子村做人。
盛氏翻了个白眼,心道拌嘴赢了又如何,最后分家能不能落到实惠才是正经,这才努力咽下这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待崔荣鑫和孙老爷子坐下之后,薛良平便将家里的地契拿出来。
“如今家里除了这几间破房子,也就地还值点儿钱了,其他啥家当都没有。”
周氏立刻接话道“爹可别这么说,牛棚的牛,猪圈的猪,院子里还有十几只正下蛋的老母鸡,仓房里还有粮食。再说还有屋里这些家具家什,虽然看着值不得什么钱,但若要自己单过,想要置办起来也都是要钱的”
听了周氏这话,崔荣鑫的眼角抽搐一下,心知今天这个分家,怕是没想象中那么容易。
盛氏狠瞪了薛勇一眼,心道今天的重点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没个数么你自家婆娘还不管管好。
薛勇心里却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从夏月初那边能要来多少都是额外的,家里的东西却也都是居家过日子必备的,哪有不要的道理。
盛氏见儿子不吭声,只得自己清了清嗓子道“既然要分家,无论是地还是别的,总归是要分给你们的。如今最要紧的,是先说说大壮媳妇的事儿。”
夏月初来了之后就一直乖乖地坐在薛壮身边,连句话都没多说,听到盛氏点自己的名儿,立刻满目茫然地看向盛氏。
“娘,我、我咋的了”
盛氏见她这样忍不住暗自咬牙。
装,你就装吧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之前家里的银子都被搜刮走了,连小芹的嫁妆都没剩下,所以肯定没有银钱分给你们。”盛氏说着,话锋一转道,“我原以为大壮屋里肯定也是一样的情况,不过我昨个儿才知道,大壮媳妇在全家入狱之前,拿了三十两银子去县城租了间铺子,这个钱,是还没分家时候的,如今家里这样的情形,总该拿出来大家分一分了吧”
满屋子人的目光都投到夏月初身上,尤其是孙老爷子,他严肃地问“大壮媳妇,你婆婆说得是真的么”
“是真的。”夏月初毫不含糊地点头,她虽然不知道盛氏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也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但我需要说明的是,那些银子都是我自己赚来的,没拿家里一文钱。”
“啥”孙老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赚来的你咋不说是你捡来的呢”
他从未吃过夏月初做的菜,对村外的事儿更是毫不关心。
在他根深蒂固地观念中,一个乡下妇人,怕是一辈子也赚不到三十两这么多银子的。
“孙叔爷若是不信,可以问里正大人。”
孙老爷子将目光投向崔荣鑫,见他点头,这下越发诧异。
他上下打量着夏月初,心道如今银子都这样好赚了不成
崔荣鑫咳嗽一声,将话题拉回来道“既然是夏娘子自己赚的钱,那就不搁在分家这里头一起说了”
话音未落,薛勇就跳起来道“为什么不说,就算这钱是她自己赚的,她既然是我们老薛家的媳妇,那就是我们老薛家的钱。我哥没回来之前,我家可是白养了她好几年的。如今全家都快过不下去了,她还有银子去县里租铺面,难道只管自己好就行了,就不管家里人死活了”
此言一出,连心里颇有些偏向夏月初的崔荣鑫也犹豫起来。
夏月初深知古代人观念上的保守落后,尤其是一涉及孝道家族观念的时候,他们的很多想法,简直是能把人活活气笑了。
这是整个时代观念的落后和封建礼教的荼毒所导致的,不是她一个人能够扳过来的。
所以她根本不在这件事儿上硬碰硬地说理,反倒瞬间红了眼圈,哽咽着说“哪里还有什么三十两银子,我如今口袋里连三十文钱都拿不出来。我们前脚被抓,那铺面的老板后脚就把铺子卖出去了,我如今连定金都收不回来”
夏月初说了半天却哭不出来,怕自己演不下去了,干脆扑到旁边薛壮的怀里哭起来。
薛壮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