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闻言,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一抹自信,“这有何难,姑娘到时只管把样子画来,奴婢保管照着姑娘的意思,把衣裳给做出来。”
赵怡然听的她如此说,知道这点儿事是难不倒她的,便也起了几分兴致,开始请教张嬷嬷一些针线上的技艺。
她这几年虽是不爱动针线,好歹也是与李氏学过一些时日的,再加上又有前世的那番见识,说的话很是言之有物,时不时都能问到点子上。
张嬷嬷原先还只当她是小孩心性,便也一边做着针线一边给她解答,随着赵怡然的问题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复杂,她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手中行走如飞的针线,开始专心致志的回答起赵怡然的提问来。
时间就在主仆二人一问一答的一番交谈中飞逝。
等到耳畔闻得外间的喧嚣声,赵怡然才恍然她们已经到了郯城县城。
她停住话头,轻轻撩起了身侧的窗帘子,果真看到不远处的城门。
“快到了。”她放下帘子,转身对张嬷嬷道,“嬷嬷以前有没有来过郯城?”
“没有,奴婢老家是在蜀地,后来又随家人去了江南,这两年才辗转来了北地,当时就是在兖州府落得脚,还从没到过这周边的县城。今儿倒真正是占了姑娘的光,可以开开眼界了。”
张嬷嬷的话说得很是客气,赵怡然听得却有几分汗颜,人家出身在天府之国,又在江南那等繁华之地游历过,这小小的郯城县只怕人家张嬷嬷还不看在眼内。
两人又小声的交谈了两句,很快车子就随着人流缓缓进了城。
等到马车驶进赵家宅子的时候,大街上的喧嚣已经被外面的巷道给阻隔开来。
马车刚刚停稳,马车外就传来刘嬷嬷招呼的声音,“老爷,一路安好?”
“一切都好!屋子可是收拾妥当了?”一路上很是顺遂,赵振兴的心情也极好,闻言声音很是爽朗的问了一声,就跳下马车。
“收拾的差不多了,后院和前院都收拾了一番,茶水点心都备好了,就等着姥爷和姑娘回来……”
赵振兴笑着赞了一句,就开始带着人卸了马车上的东西往前院去。
刘嬷嬷又赶忙围到赵怡然马车前,帮着把脚凳放好,就上前打起帘子,“姑娘。”
张嬷嬷已经帮赵怡然穿戴好斗篷等物,又拿起赵怡然随身的一个小箱笼,扶着赵怡然下了马车。
赵怡然等双脚落地,看着清扫的很是干净的庭院,满意的点了点头,由刘嬷嬷几人簇拥着,就进了上房。
上房内不但烧了地龙,还在进门的地方摆了火盆,让外面的寒气一下子就被驱赶的干净。
等到赵怡然脱了外面的大衣裳,重新坐到一旁的垫着软垫的椅子上时,不由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对殷勤伺候在一旁的刘嬷嬷和春枝道,“辛苦你们了,屋子收拾的很是干净,让人看着就舒服,你们也都别站着了,快坐着歇一会儿。”
虽说这边的宅子先前是留了一对老夫妻专门照看,但那也只是扫扫院子,时不时的烧烧炕烧烧地龙,照看着房屋不被败落罢了。
之前每次过来,她们都得打扫上好一会儿才能真正入住。
如今触眼所及的地方,不但一尘不染,而且进屋就有热腾腾的茶水和点心伺候,可以想见先她们一步过来的刘嬷嬷等人,必定是花了一番力气,才能把屋子快速的整理出来了。
刘嬷嬷和一旁的春枝听了,都不由心下触动,虽说她们干的就是伺候人的差事,但是她们只不过是做了她们的分内事就被主子夸赞的,还从来没有过。
刘嬷嬷不由嘴角翕翕,一向能言善辩的口舌,此时却是笨拙的厉害,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自谦的话来。
张嬷嬷说得不错,赵家姑娘果真是个心底纯善之人,自己有了这样的主子,何愁将来老了没有一个容身之所。
她不由在心里叮嘱自己,日后要更加尽心的伺候赵家姑娘。
春枝来到赵怡然身边已经有了大半年,赵怡然什么样的性子,她心里是有几分清楚的,得了赵怡然的夸赞,已经忍不住咧开嘴,呵呵傻笑了几声。
一旁的张嬷嬷冷眼旁观,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她静静在一旁收拾着赵怡然刚刚换下来的大衣裳,只是不时看向赵怡然的眼神,更加柔和了几分。
等到赵怡然主仆这边安置的差不多了,前院的赵振兴也歇了缓过神来。
他已经照着先前赵怡然理出来的礼单,装了了一些年节礼到马车上在,准备送往县城几家有往来的人家。
这几家与赵家这几年大都有着生意上往来,以往应酬也大都是由赵振兴出面,赵怡然也就不打算跟着赵振兴出门,她在家倒是可以把给谭家的年节礼,还有李老爷子他们的年节礼单独清点出来,明日也好去这两家拜访。
因是昨日与赵振兴商量过,给李老爷子他们今年的年节礼,得要厚上三成。
赵怡然看了一下给李家的礼单,想了想,又把自家备的年货单子拿出来,从其中挑选了几样,让刘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