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老家伙,因为担忧会给荣国公府招祸,这些年并不敢随意结交外人,更怕他们露了行迹,惹了影子盯上了,直到如今连个徒弟也没有。
若是他能在其他几人之前,抢先一步先给自己寻个徒弟,还是个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他们几个老家伙只怕气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吧?
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不由越想越兴奋,一手捏着自己的胡须,忍不住暗暗嘿笑几声。
程锦川见他当着自己的面就偷着乐,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事,只得轻轻咳了一声,提醒他自己还在等着他的答案。
“……咳……嗯咳……”乌老轻咳了几声,这才故作高深的道,“此事我还得只会荣国公一声,才能应允了六少爷。”
“如此,锦川就在此先谢过乌老屈居之情。”程锦川一听就知道他已经答应了如此这般说,不过是场面话,便也不以为意。
想着有了乌老的的相助,暗卫那边的事将来就有人接手,心里顿时一松,面上的神情更加和煦了些。
乌老既然归顺与他,暗卫那边就让程威丢开手,想来以乌老的武艺,将来那些暗卫的武力必定不容小觑。
当初的老荣国公能培养出这些宿老,当做荣国公府的底牌。
太祖能创立影子,成为一个人人谈之色变的恐怖力量。
自己未尝不能培养出一支武力超群的暗卫,将来护得他们的周全。
更何况,自己手上还握有手铳这样的大杀器。
这才是他的一招暗棋,只要自己操作得当,将来的局势说不得也能随着他的心意变换。
乌老心中即已做了决断,也就不做那些扭捏之态,他索性开门见山的把自己对于程锦川手下几人的点评,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未了,他才道,“你若只是靠着这几人,只怕将来的事还要早做打算。”
他以为程锦川自小就知道为将来打算,想必将来并定会在朝堂上有所作为,此时就开始布局,将来也能抢先一步。
程锦川知道他误会了自己,但是将来的打算他暂时不打算说与旁人听,反正乌老如今的这些提点,与他来说并不相悖,让他先误会也不打紧。
但是有些事还得相互坦诚,他想了想便直言相告,“我在南边还有一些人手,年后还想请乌老帮着指点一番。”
“南边?”乌老闻言不由微微挑了挑花白的眉,“宁波?”
“不是,我让威叔年后把人带到京郊附近安顿下来,你老到时还要不吝赐教才成。”
“好说好说。”乌老连连摆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这些人的来路,六少爷可曾打听仔细了?”
“前几年,蜀地遭了灾,威叔亲自去寻了一些孩子回来。”
言下之意,这些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乌老显然一下子就听明白过来,看向程锦川的眼神却是越发慎重起来,几年前?几年前他才多大,要是他没记错,他如今不过是弱冠之年。
几年前还是个半大的少年,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年纪,别人都在踏马寻花,他却已经想到了要给自己布暗棋,他只怕还是小瞧了眼前的年轻人。
自己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不过才刚刚被老国公选做了一个贴身侍卫,与眼前人想比,差距何止是一星半点。
从这一刻起,乌老才真正收起了心里那抹隐隐的轻视之心,起身微微躬身对程锦川道,“但有差遣,莫敢不从。”
乌老的恭敬之意,让程锦川微微讶异,随即又有几分明了,他忙站起身,伸手虚扶,“你是曾祖挑选的人,实在不必如此多礼,日后有什么只管直言便是。”
对于真正的强者,光靠强权威压是不管用的,只能恩威并施,适当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实力,更利于收为己用,毕竟强者也只会屈服于强者。
程锦川还在很小的时候,祖父就曾告诉过他这样的道理。
所以他不过是稍稍透露了一点自己的底牌,乌老的态度立马就让他知道,他先前的决定是多么的合宜。
乌老见他态度诚挚,先前还有的一点不自在,也很快就被他抛开。
“既然如此,老夫还有一疑,少爷如果方便,也给老夫解个惑。”
“你老请说。”
“这次少爷来这兖州府,所谓何事?这几日我见少爷来了府城也只是在这宅子内,几乎没怎么出门,若是有事要办,老夫最近也算是把这兖州府摸了一遍,还能给少爷跑跑腿……”
程锦川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其实这次过来纯粹是为了我自己的私事。”
“哦?我怎么听他们说,你是要在这里开间分号?”乌老的那双清澈犹如孩童一般的眼睛突然狡黠的转了转,“难不成这只是个幌子不成?”
“……咳咳……”程锦川握拳抵唇,轻轻咳了一声,一对犹如白玉一般的耳垂却悄然爬上一丝红晕,“那倒也不是,开分号原本就有这计划,如今刚好是恰逢其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