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齐掌柜却是深知打铁需趁热的道理,连忙抱拳冲着四周围观的人一一作揖,“到时还请诸位前去帮我们做个见证,可怜这孩子是个忠心的,只是小小年纪,就横遭此祸……唉……好好的一张脸上就破了相……唉……”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果然就看到头上被包了一圈白色纱布的春生,看那样子,伤势颇重。
人都有同情心,更何况春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特别是左近几家商铺,往日与春生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春生嘴巴又甜,这些人对他都大有好感,此时见到他这幅样子,再看看那些闹事的人,又想起刚刚衙役的话。
不由就起了几分同仇敌忾来。
纷纷上前帮着赵家说话。
一个面目慈和的老妇人,还上前拉着春生的手,询问起他的伤势来。
那群人一看这势头已经一面倒向赵家,知道今儿只怕是讨不着好,暗自骂了一声晦气。
为首一人对着几人使了一下眼色,那群人就突然挤入围观的人群,很快就四下逃散开了。
围观的众人被这些人挤得一个趔趄,不由纷纷咒骂起来。
那些人此时顾不上纠缠,只匆匆挤出人群,就往四下里散去。
候在赵家铺子对面的一条巷子里的几人此时却是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这边赵怡然看着铺子前围着的人很快就散了开去,便也不再多留,准备回后院。
齐掌柜刚刚既然能那般应对,接下来的场面应该难不倒他。
自己还是尽快想办法,把这幕后的人给找出来才是正经。
而且对方竟然敢明目张胆使这种拙劣的手段,显然背后是有人的,王颖然那边自己最好还是要走上一遭。
等她进了后院,就见后院里一片安静,春枝拿了张马扎就坐在院子里面做针线。
此时厨房里也飘出了阵阵饭菜香。
看上去竟有种经过风雨之后的安宁。
赵怡然不由停住脚步。
那边春枝却若有所感的抬起头来,一见到赵怡然,她忙放下手上的针线站起身来,“姑娘,周娘子刚刚回来说前面的那群人已经散了?”
“嗯。”赵怡然点头,见她面上紧绷的神色顿时松缓下来,便笑着道,“忙你的去吧,有事也有我们在呢。”
“嗳。”春枝脸上顿时浮起笑意,“周娘子说是怕耽搁了午膳,急急忙忙的就去忙活了,我去给她搭把手。”
“去吧。”
赵怡然见她一路小跑着进了东屋,随即又脚步匆匆的直往后面的厨房去了,也不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吸进身体的冷空气,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进了东次间,在书桌前坐下,拿了纸笔,静下心来把刚刚自己对那件事的猜想好好的捋了一遍。
半晌才在纸上零星画了几个符号,后又把这些符号串联成线。
她盯着纸上的这些看上去像是胡乱画出来的东西叹了一口气,拧眉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颓然的仰靠在椅背上。
这种费脑筋琢磨人心险恶的事她向来就不擅长,如今更是对眼前这破朔迷离的情况找不出一丝头绪来。
也不知枯坐了多长时间,就听得院子里面传来一阵喧嚣,她不由被惊得回过神来。
她一下子站起来,透过窗扇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原来是赵振兴回来了。
她忙快步走了出去,“爹!”
“大丫。”赵振兴面上的神色有些严肃,他把赵怡然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她好生生的,不由点了点头,“今天的事你不要担心,有我在呢,我已经让赵二和贲四去帮着查这件事,有了信我再告诉你。”
赵振兴遇事没有退缩,反而这么快就拿定主意,赵怡然也不觉送了一口气,她笑着点头,“好,那外面的事就交由爹来处置了。下晌我打算去拜访一下王大小姐。”
赵振兴闻言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还是等贲四或者赵二他们谁回来了,送你过去吧。”
显然今儿发生的事,让赵振兴有些心有余悸,没有自家的护院跟着,他只怕是不放心赵怡然出门的。
赵怡然知道他的心意,再说对于这件事的内幕她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头绪,万事小心一些不为过,遂点头道,“我知道了,爹行事也小心一些,另外南郊的庄子上,是不是也得请两个护院去帮着照看照看?”
“这事我先前就与赵二他们提过,他们原先就是干的这一行,相熟的人比我们多,我已经托他们帮着寻几个护院过来,不但庄子上要安置,只怕就是铺子里面也要安排一两个才成。”
父女二人站在院子里,又就着此事细说了一番。
那边春枝从走廊过来,见到两人,远远就福身行了一礼,“老爷、姑娘、午膳已经好了,摆在一处吗?”
赵怡然看向赵振兴,“要不爹与我一起用吧,正好咱们再把今天这事说说。”
她打算把自己的一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