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二轻声叮嘱了对方两句,就上前接过对方手里的缰绳。
等程锦川飞身上马,兑二和艮七二人才纷纷上了马。
兑二对那为首的一人打了一手势,就一夹马腹,轻喝一声,当先一步奔了出去。
程锦川紧随其后,留下艮七殿后。
程威站在甲板上,仔细从码头的喧闹声中捕捉到远处隐约传来几声急促的马蹄声,等这些马蹄声渐不可闻。
他微微拢起的眉心松开又皱起,皱起又松开。
少爷此次出行究竟所为何事为何这般急,甚至连一丝口风都不漏,以往行事还能让他猜到一二,如今行事是越发深沉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下午试探了一下兑二,就连兑二也说不出所以然,看兑二那神情,应该不是欺瞒他,而是真不知情。
夜风吹起他的衣袂,却吹不去心底的那丝隐忧,不知为何,见到少爷这一反常态的样子,他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好似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就悄然发生。
但是想着船舱还有程温在,想着明儿还要跟这位少爷解释自家少爷的去处,他也不好贸然跟上去,加之少爷骑得是千里马,只怕此时已经是去的远了。
这边程锦川三人因都是骑得千里良驹,赶起夜路来,倒也丝毫不减速度。
三人一路往西北方向疾驰,很快就出了台家庄的地界。
兑二早就把此次出行的路线默记下来,沿着官道,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面。
此时虽已临近春末,但是北方的气温比不得南方,越往北就越能感觉到夜间的风吹在身上还带着丝丝寒意。
兑二伸手把裹在身上的披风拉紧了一些。
程锦川却好似没有丝毫未察觉寒意一般,他只觉得越往北行进一里地,他满腔的迫切就越是高涨几分。
整个人的情绪格外高涨,一点也没能觉得迎面吹来的风有多冷,只有迎着这样的寒风,才能让他那迫切的心情冷静下来。
清脆的马蹄声呼啸而来随即又呼啸而去,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喔喔喔”
一阵公鸡打鸣的声音传来,赵怡然一把掀起被子,把头整个缩进被子里。
“喔喔喔”
又是一阵打鸣声传来,赵怡然好不容易拢起的睡意,转眼又被打散。
她从被子里面伸出一只手,摸呀摸,终于摸到枕头,一把把枕头拉了盖到被子上,想要遮住这恼人的声音。
好在,片刻后,这声音总算是消停下去了。
赵怡然轻声嘟囔了句,总算是满意的沉沉睡去。
等到赵怡然被热醒,好不容易把盖在头脸上的被子和枕头扒拉开来,整个头脸露出来,空气里的凉意让她有些混沌的头脑也随之清醒了一些。
她把头在被子上蹭了蹭,嘴里微微嘟囔了两声,这才勉强睁开眼睛,抬手掩唇,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脖子上潮乎乎的,粘腻的让人很不舒服,赵怡然伸手摸了一把,果然,触手湿漉漉的一片。
这下子是再也睡不下去了,赵怡然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呼”
睡在炕里侧的二丫倒是还睡得沉沉的。
赵怡然轻手轻脚的拿过一旁的衣裳穿上,下炕穿上鞋,就上前打开东厢的门。
太阳已经照进院子,把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她抬手掩唇,又打出一个哈欠。
那边李氏正好提着食桶从后院过来,见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笑着道,“这是被那只公鸡给吵醒了吧,等会儿我就把它给杀了,正好炖了给你们几个打打牙祭。”
赵怡然走到灶房门前,伸手揉了揉头,把那丝困意赶走,“娘,吃了早饭,我得去庄子那边洗个澡,刚刚睡觉出了一身的汗。”
李氏见她这样,点头道,“庄子上的活计也差不多了,你爹正要找人看个日子,估摸着下个月咱们就能搬进去了,正好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了,搬进去咱们今年夏天也能过得凉快些。”
赵怡然点头,“嗯,定做的那些家具,也陆陆续续的送来了,要不这两日得闲咱们去趟府城吧,挑些好看的布料,咱们还得把屋子里的窗幔做起来。”
两人进了灶房,赵振兴正在给灶膛里面添柴火,听到刚刚两人的交谈,他也接了一句,“院子里面的树倒是都种下去了,就是花木还不够,前院和二进院子里除了几株大树,也就种了几丛竹子,还有不少地方都是光秃秃的,要不就按你爷说得,咱家也没啥外人来,索性就把那些空地留着日后种些果木”
“果木院子里面已经种了不少了,就是花木的种类还是少了些,去年我在山谷里面倒是收了一些野花的种子,只是开春就都被我挨着院墙洒了,要不今年再收一些,回头把这些地方补上”
赵怡然想想也觉得有些头疼,庄子占地太广,需要操心的事也很多,除了他们几人各自的院落之外,还有不少的客房和共用区域,这些地方需要装饰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