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的事,威叔暂时就不要费心了,我这边还有更重要的事交由你去做。”
程锦川伸手从一旁抽屉里面拿出一只半大的锦匣,往程威面前一推,“威叔打开来瞧瞧。”
程威疑惑的低头打量了锦匣,见只是一个寻常的锦匣,伸手拨开上面的搭扣,见到里面的物什,面上不由就是一凛。
他抬头看了眼程锦川,见他点头,这才伸手从锦匣里拿起一个黑黝黝的物什,程威仔细打量了半晌,“这个看着有些像火铳”
他的语气不太肯定,因为手上的这把火铳个头太小了些,与以往见着的大不相同,看上去黑黝黝的,也不知其威力如何。
“是火铳。”程锦川点点头,“这种小巧轻便的更易携带,而且不易被人察觉。”
程威把火铳在手上掂量了片刻,点头道,“虽然还有些压手,但也只得从前那些一半的重量。”
他把手上这把小巧的火铳举起来,对着一旁架子上的一个摆钟比画了一番。
“看着准头还不错,就是不知射击出来之后威力如何”
程威拿着这把火铳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此时竟觉得有些爱不释手。
“威力先前我们已经试过,只要打中要害,一颗子弹就足以让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当场毙命。”程锦川淡淡道了一句。
程威微微皱眉,再次把目光落到程锦川身上,不经意的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刚刚那一瞬间,他好似能闻到少爷身上的那股血腥气,这是那些手上沾了人命的人才会有的气息。
少爷这几年在外究竟经历了什么,他此时忍不住心生好奇。
但是程锦川没有给他过多的好奇时间,伸手指了指匣子里的另外几样物什,“这些都是此次出行的收获,乾一他们带走的那几艘船里面就有专门用来做这些火铳所需要的钢铁。
之前咱们的火铳做出来,一直炸膛也是因为缺少这些质地坚硬的钢,此次机会凑巧,正好得了一些。还有乾一他们带走的几人,你让咱们的匠人好好与他们学学制作火铳的手艺,这几人都是借过来的,以后还得给人还回去。”
“借的人”程威微微有些惊讶,先前那几人他并没有见着面,只是让人随着乾一他们护送进了那几人去了自家私下里的作坊。
程锦川伸手捏了捏眉心,“此事除了你我和乾一,其余人都不知内情,威叔记得让人盯着作坊,不要出岔子。”
私下研制火铳的事一旦被朝廷得知,那可是谋反的大罪,就算是程锦川胆子再大,此事也只能私下悄悄的进行,再小心都不为过。
程威闻言点头,“少爷放心,作坊里面的人,家眷都在咱们的庄子上,对外也只是在别处铺子里头做工,来去都有人盯着。”
“如此就好。”
等到日头偏西,码头已经遥遥在望,就连程威都不由得松一口气,总算是回来了。
众人早已经把一应物什收进箱笼里,此时齐聚在甲板上,对着远处人来人往的码头一阵眺望。
程锦川换上一身天青色的细布长袍,头戴玉冠,额上系了一根同色的发带,风吹起他的宽袖大袍,远远看去犹如乘风归去的谪仙一般。
程忠带着府里的小厮,一大早就候在码头,此时远远瞧见挂在船头的旗帜,忍不住满脸堆笑,对着身后的小厮吩咐了一声,“快去禀告二少爷一声,就说少爷他们回来了。”
小厮赶忙转身往回跑。
这边程忠已经带着人,把码头清出一片地方,待得船靠岸,还没等艞板放下,程忠就提着袍子急急往前奔。
这边程威打头,沿着艞板回到码头上,看着迎面跑来的程忠,他正待颔首以示招呼。
谁知,程忠就跟没见到他一般,一溜烟的越过自己,跑到跟在他身后的程锦川身前。
“少爷嗯唔”
刚刚喊出两个字,程忠就觉得嗓子一堵,看着面前挺拔俊秀的男子,他差一点儿就要老泪纵横。
程锦川见他比之三年前面上多了几抹愁绪,两鬓竟然添了几许银白,心下也不由得微微有些发涩,直接伸手把他微微躬下的身子扶了起来,“忠叔快起来,这些年府里多亏了有你操持,辛苦了”
程忠感觉扶着自己胳膊的大手格外有力,又闻程锦川的语气格外柔和,忍不住眼眶一红,就要泪洒当场。
还是程威了解他的脾性,伸手在他后背上一拍,程忠只觉堵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一松,到了嗓子眼的那丝泪意也消失的无影踪。
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冲程威一颔首,这才对着程锦川一躬身,伸手往前一引,“少爷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有什么话咱们回府再说,那边已经备好了马车,还是赶紧回府修整一番。”
程锦川点头,由着程忠在前面引路,抬脚就跟了上去。
这边程锦川跟在程忠和程威二人身后上了岸,一眼就看到停在码头一侧的一辆黑漆平头的马车。
守在马车前的小厮见了,忙把身旁的脚凳拿了摆在地上,程锦川走到马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