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川说得确实是实情,程威一时倒是没法接腔,只得心下暗自发愁。
程锦川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微微笑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萧锐又是常年跑船的,凡事必定已打理的妥当,所以威叔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最多一年半载的,我保管好生生的回来。”
程威见此,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劝阻的话,打算等会儿,再去找程忠商量一下,看看他能不能说服少爷打消此念头。
程锦川见他没有旁的话想说,重新拿起桌上的信,一一递给程威,“这是接下来要寄到京城的信,这上面都写了日子,威叔帮我按照上面的时间一一寄过去,还有这几张图纸麻烦给那几个工匠试试,看看能不能琢磨做出来”
程威听着他一一交代,只得凝神细听,生怕把他交代的事情漏听分毫。
“好了,事情大致就是如此,威叔你给萧锐去回个话,跟他确认好出发的时辰,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要跟着他一道出海,包括府里的人也是,除了我带出去的人以外,府里目前就只你我二人知道,忠叔那边我等会儿寻他过来,自有我跟他来说。”
程威见事情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便也只得点点头,正要躬身退下去,就听得身后程锦川又道,“威叔让乾一他们几个过来吧,我有事情交代他们。”
“是。”
等到与萧锐约定好的那天,一大早,天还未亮,程锦川一行人乘着几辆马车,悄悄从程府侧门出来,直奔码头而去。
等到外面日头升高,有人得了信,悄悄前来打听,也只知道程家少爷又出门游学去了,具体去了哪里,却是谁说不清,有说去了云贵一带的,也有说直接回了京城的,总之,原本还在程府外盯梢的几人,渐渐就不见踪迹,半个月之后,程府周围这才清净了起来。
程威这才拿出程锦川留给他的信,按照里面的指示,再按照两人早就商议下来的办法,悄悄把人手一一分派出去。
不说宁波府这边正按照程锦川留下的布置,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朱家镇这边的雅食记这些时日下来,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赵怡然把第一个月的账目盘点之后,又把众人的工钱支给唐老掌柜,让他给众人分发下去,她则拉着陈黑丫开始收拾回去的行李。
“大丫姐,明天就咱俩回去”陈黑丫把前几天她们自镇上买来的一些物什,一股脑的装到篓子里面。
“嗯,铺子这边离不得人,再说我哥那边,先生也没给假。”赵怡然拿过一旁给赵家人买的礼物,一一用包袱皮分类装上。
陈黑丫见赵怡然把东西一一归拢的清清爽爽的,便也把自己的东西也从篓子里面拿出来,一一用包袱皮装了,“唉我爹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回家去了,这两天也没让人给我捎个信,我这心里总有些放心不下。”
“陈大伯做事是个有成算的,再说了,他常年在外闯荡,你也不要过于担忧,说不定明儿我们回去你就见到他了。”赵怡然见她皱着眉,一脸担忧的模样,笑着劝慰道。
“嗯,是这个理儿。”陈黑丫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听了赵怡然的话,便也丢开这心思,转头拿起一旁给米氏买的两块尺头,在手里端详片刻,“这次给我奶买的这两块尺头也不知道能在她手里面捂几天。”
“你何不干脆直接给你奶做成衣裳再送给她,这样就是旁人眼馋,她也穿不上。”赵怡然晓得她家里的事,给她出主意道。
陈黑丫眼前一亮,“是呀,我咋没想到呢,回头就是给她尺头,衣裳也是我给她做,何不干脆做好了给她,省得旁人惦记,哼让她白惦记”说完微微嘟着嘴,把下巴一扬。
赵怡然见她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不由得笑道,“我不是也见你给你二叔他们买东西了吗”
“那是给我二叔和俊哥儿的,反正该我给的心意我给到了,至于最后这东西落到谁的手上,我也不管了。”陈黑丫把两块尺头和自己的几块尺头放在一处,一把把包袱系上,放到篓子里。
两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收拾东西,最后竟然也装满了好几个篓子。
“好了,等会儿让铁树叔帮我再去跟顺泰的掌柜敲定一下时辰,咱们明儿起大早回去,这样还能赶上咱家的晌午饭。”赵怡然见到这些东西已经收拾好,拍了拍手上沾染的一点灰,招呼陈黑丫一道,“走,去看看晚饭张罗的咋样了,咱们今儿还得早些吃了好歇息。”
两人刚跨出门槛,就见到书哥儿背着书匣子从外面进来,两人停下脚步,赵怡然抬头见外面正是霞光漫天的样子,笑着招呼道,“哥,今儿咋这般早就回来了”
“我跟先生说了你们明儿要归家的事,先生就让我早些回来了。”书哥儿也快步走至两人跟前,“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儿东西可收拾妥当了可还有啥缺的要买的”
“喏,都收拾好了,没啥缺的,正打算去前头看看晚饭准备的咋样了,今儿得吃了早些歇息,明儿一大早就要动身呢。”赵怡然指着那边墙角摆着的几个篓子道。
书哥儿进屋放下书匣子,问赵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