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二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不知自己答应让艮七前去对不对,只希望艮七这家伙这次靠谱点儿,别给他捅出什么篓子来,他就谢天谢地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招过守在门外的人,轻声嘱咐几句,那人就躬身一礼,匆匆下楼去了。
他一把合上门,走到书案前,把一只匣子拿出来,从里面拿出一本册子,又拿来纸张一一对着册子上的事布置起来。
他得尽快把府城里面的事情安排妥当,万一那边要是出了啥事,他也能及时去补救。
赵怡然自从那天昏睡过去,把李氏几人吓得够呛后,就被勒令躺在炕上歇了好几日。
等她躺得浑身腰酸背痛的,李氏才许她下地到院子里面溜溜弯。
正巧临近中秋,王世甫也放了书哥儿几天假,这次书哥儿回来,把陈黑丫也一道带了回来。
两人一回来,立马就把赵怡然从李氏手上解救了出来。
前段时间接了下了几天的雨,这几日日头正好,暖和和晒得人的骨头都要酥了。
赵怡然躺在一个由茅草编织而成的吊床上,一边欣赏着眼前的湖光山色,一边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远处陈黑丫和书哥儿一道,各自背着一个篓子,捡野鸭蛋野鸡蛋去了。
晒了一会儿,赵怡然觉得日头太过刺眼,伸手摸到一顶镶着藕粉色绢纱的遮阳帽帽,微微遮挡住半张脸。
微风轻轻吹着,带着绢纱微微拂过脸颊,带来了一丝的痒意,赵怡然伸手挠挠脸,把绢纱拉到一边,过了片刻,又是一阵风吹来,脸上有起了痒意。
赵怡然干脆坐起身,把凉帽拿在手上一通打量,这是秦家送来的几顶遮阳帽,说是府城那家绸缎铺子的手艺,绢纱是江南今年新出样式,上等的绢纱配着竹制凉帽,分外的清新雅致。
她正细细的打量这顶遮阳帽,远处就传来陈黑丫的欢呼声。
赵怡然抬起头,见她手上高举着一样物什,正用力向着赵怡然这边挥手。
赵怡然虽不听不清她喊得是什么,但是看到她的位置,大致也猜得出是什么让她如此高兴,应该是捡到鹅蛋了。
果然,等两人回头,陈黑丫一脸兴奋的把篓子举到赵怡然面前,“大丫姐,你看,这是不是就是你写信说得那个鹅蛋,这个头可真大呵呵”
赵怡然低头看了一眼,笑着道,“是鹅蛋,家里有腌好的,回头给你们煮几个尝尝。”
“这一个蛋差不多得有半斤吧,一个哪能吃的完呢。”陈黑丫放下篓子,捧起一个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
书哥儿则提着那只布袋给那些鸡鸭鹅喂了一遍粮食。
“大丫,我昨儿跟爹娘他们商量了一下,现在两家铺子都已经开张一些日子了,就连闻香斋从上个月开始也略有盈余,铺子的掌柜都算是得力的,我们再请个账房先生,管着两家铺子的账,黑丫还是先回来帮你们的忙吧。”
书哥儿把袋子重新系到树上,转身跟赵怡然道。
赵怡然看向陈黑丫,陈黑丫也笑着看向她,“大丫姐,还是让我跟你待在一道吧,你不知道,在朱家镇,整天就我一个人呆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把我憋坏了,我就想着回来跟你待在一道,干干活儿,读读书写写字,有空再来捡这些鸭蛋鸡蛋。”
赵怡然见此,心里也高兴,陈黑丫的力气大,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好帮手,有她帮着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事半功倍。
“可是陈大伯知道吗他不是想让你能学着管管帐的吗”
陈黑丫冲她眨眨眼,“我早就跟我爹说好了,我要回来跟你学读书认字,还要跟婶子学针线,我爹就拿我没辙了,再说,我已经管了几个月的帐了,他知道这些都是跟你学的本事,已经点头答应了。”
“成,有你回来帮我,我也能轻省些。”赵怡然见此,立马点头答应下来。
书哥儿抬头看了看天色,跟赵怡然道,“这天色不早了,我去打只鸡带回去,也好给你补补身子。”
陈黑丫一听,立马跳起来,“我来我来,我都好些日子没打野味了,这手痒得很。”说着,拿起一旁的棍子就往林子里面走。
书哥儿见此,也不与她挣,看着她身影在林子里面一闪,已经看不到了,这才转身跟赵怡然道,“我明年春天打算下场试试。”
“明年”赵怡然见他打发走陈黑丫,就知道他有话与自己说,但是闻言还是有些吃惊的看着书哥儿。
按照王世甫一开始给书哥儿的规划是后年下场,本意也是让书哥儿趁着这两年把基础打扎实了,到时一鼓作气考个秀才回来,说不定还能考个好名次。
“嗯。”书哥儿伸出手,抚了抚她有些削尖的下巴,“我早日考了功名,就能庇护家里,家里也能买些下人回来打理,你和爹娘他们就不必如此辛苦。”
“哥。”赵怡然一把拉住书哥儿的手,“这人吃了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再说了,我和爹已经打算,秋收之后作坊就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