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这人,怎么说话愈来愈刻薄了,要说到徒弟,与你这桃李满天下的谢掌院比起来,我可差得远了。”王世甫搁下手上的杯子,摇头叹道,“不说旁的,就这李家小子,人既聪颖又实诚,守礼又知变通,而且学问底子还相当扎实。” 他伸手一指桌上的几页纸,“你这是白捡一个举人弟子,真正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哼,要你说,你咋不认这徒弟”谢见明没好气的反怼一句。 “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规矩,没得耽误了这好苗子。” “净整那些没用的臭规矩。” “嘿好你个谢见明,你”王世甫瞪着谢见明,一看那架势眼见着就要与谢见明大吵一架。 谢见明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两人一副乌鸡眼的模样,只看得一旁的赵怡然目瞪口呆。 李敏玉和书哥儿两人却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听了这番动静,两人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各自低头忙活各自的去了。 赵怡然左右张望了下,见王世甫的小书童也垂手躬立在一处,并未上前劝阻,也只得摇摇头,低头继续看自己的闲书。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她偶然抬头间,见那边两人不知为什么事又讨论的热火朝天,她只微微翘了翘嘴角,径自放下心神,沉浸到书本当中去了。 几声轻微的脚步声停在身侧,赵怡然有些茫然的抬头,见是王世甫的小书童,不由收拢书卷,笑问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嗯”小书童的脚在地上碾了几转,才有些扭捏的道,“你们怎么不去我们镇上赶集了逢几次大集,先生都遣我去街上瞧了,没瞧见你们家的摊子。” “哦”赵怡然心下微微一动,“那你可知道有没有旁人家来问” “刚开始的两次集上倒也见有人打听来着,后来也就渐渐没人问了。”小书童想了片刻道。 “你还未说为何不到我们朱家镇去摆摊了呢”他又小声的催促了一句。 “这年前年后我家也是忙活了一阵子,加之朱家镇离我们家实在太远了些,一直都没得空闲,也就没顾上这一茬儿,往后有机会还会去的。”赵怡然看他那小模样,只怕上次吃过后,就有些惦记上串串的味道,可惜这次身边没有多余的辣酱,不然找厨上借处锅灶,也能煮上一锅给几人解解馋。 “哦”那小书童微微嘟了嘟嘴。 赵怡然刚刚心里隐约升起了童沮丧的小模样,心里微微盘算了片刻,终是觉得时机还未成熟,遂搁了下来。 屋内一时安静,待着赵振兴叫来饭菜,几人用过后,眼见得天色不早,赵振兴遂领着赵怡然向两位先生道别,回了他们的客房。 “这天看着明日应该是晴了,咱们这银子不凑手,你看这一来一回的咋得也要费上两天功夫,我看要不让你娘搭着顺泰车马行的马车过来,把银子给咱送来”赵振兴把门关上,跟赵怡然商议道。 “哪用得着如此麻烦。”赵怡然上前舀了热水,洗了一把脸,这才走到一旁的床上,拿过自己的小包袱,解开从里头拿出一个成人巴掌大的锦匣来。 “喏,爹打开瞧瞧” “这是啥”赵振兴伸手接过,有些将信将疑的把锦匣翻来覆去的打量了半晌。 这才有些疑惑地道,“这这匣子好似你舅舅给你装怀表的那个吧” “嗯,爹打开瞧瞧就知道了。”赵怡然冲他手上的匣子努努嘴。 赵振兴看了她一眼,疑惑地一把揭开盖子,露出里面大红色的绒毡来,绒毡上还摆着那个精致的把镜。 “揭开。”赵怡然伸手把那把镜拿了过来。 赵振兴照着赵怡然所说,揭开那层绒毡,露出里面的银票来。 “你这这是把那些都带着了” 赵振兴看着匣子里面摆着的七八张面额俱是一千两的银票,他先是微微睁大眼,不由得把声音都压成了气声,手抚在上面都不由得颤了颤。 “你这孩子咋就胆子这般大,这老些银票你揣在身上,也不跟我知会一声,要是丢了怎甚是好” “要是我不跟爹说,爹知道我身上带了这些吗” “那自然是不知。” “那不就对了,我要是不跟爹说,爹就不会提心吊胆的记挂着,这样放在我身边也安稳。”赵怡然三言两语就把这话题揭开,转身把自己的洗脸水到了,重新给倒上热水,给赵振兴拧了一个热巾子。 “再说,原先在家里咱就说过,有机会要想在府城这边置些产业,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了,我不带些银钱傍身,万一有个啥事,那不是银钱不凑手吗” 赵振兴伸手接过赵怡然递来的热巾子,展开把脸擦了擦,觉得赵怡然的话说得不无道理,何况如今正是因着赵怡然想在头里,现眼下就省却他们许多麻烦。 赵怡然见赵振兴的思绪被很快就被自己引开,不再盯着这银钱的事不放,遂想把自己刚刚的一个念头说给赵振兴听,“爹,刚刚王先生的书童跟我说了一事,倒是提醒了我。” “哦提醒你什么了” 赵振兴也有些好奇,把那锦匣重新拿在手上看了半晌,遂又把银票重新放好,覆上绒毡,放上把镜,把盖子盖上,递还给赵怡然,“好生收着。” “哎。” 赵怡然伸手接了,知道银票这事儿算是过了,忙把匣子重新收到包袱里。 “你刚刚要跟我说甚” “咱们年前在朱家镇赶集的事儿,爹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了。” “刚刚那小书童与我说,朱家镇后面的几个大集,不但王先生遣他去寻咱们的摊子,就连一些吃过咱们串串的人都在打听,咱们怎么没再去赶集呢。” “真的那定是咱们家的串串好吃,他们这是念着咱们的味儿好呢。”赵振兴听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