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赵怡然一觉醒来,屋内就剩下李氏一人正继续做着针线,她坐起身,把被子给二丫掩好,伸手打了一个哈欠。
“醒了”李氏含笑的声音传来。
“嗯。”
“我看你睡得还挺香,这下可是舒坦了”
“还行。”赵怡然挪了两下身子,挨着李氏的身侧坐了,把头靠在李氏的身上。
李氏难得见她这副娇憨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咋得还没睡好”
“没,有些乏力。”
“这是你累得狠了,我看这些日子咱家还没那么忙活,你每日就都歇会儿晌,过上几日,人也就精神了。”李氏有些怜爱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儿。
李氏的手触在她柔嫩的脸蛋儿上,再也没有从前她刚穿来时带给她的刺痛感,李氏手上的肌肤要比那时柔软多了,就连掌心的茧子也比先前平滑了不少,唯一不变的就还是一样的温暖。
赵怡然懒懒的倚在李氏身上过了半晌,才坐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炕桌上的碗,佯装不知的问,“今儿有人来串门子了”
“是你菊花婶子,她来问一下,今天大瑜在咱家吃饭的事儿。噢,还给你们几个带了她家鸡今年下的头茬儿蛋”李氏把张李氏来的事大概的说了一遍。
赵怡然点点头,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掏出怀表瞅了一眼,“都这个点儿了,爹咋还没回来”
她干脆坐直身子,推了推二丫,“二丫醒醒醒醒,起来咱们一道儿练字。”
二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一眼赵怡然,眼睛又缓缓闭上。
赵怡然又要伸手去逗她,李氏笑着拉过她的手,“她要睡,你就让她睡,她多睡了才能养养神,你看二丫这大半年来几乎就没生什么病,就这样将养着,说不定小时候的病根子都能一并清了。”
“真的”赵怡然对于李氏这番言论表示怀疑。
“娘还能骗你不成,二丫这半年来老是嗜睡,我和你爹也不放心,年前就让你爹抱了去给周郎中瞧过了,周郎中给诊了脉,觉得二丫的底子比从前好了不少,说是没大事儿,只要没有旁处不对,就让她这般睡睡,说是小孩子这样睡睡也容易养神”李氏对于周郎中的医术还很是信服。
赵怡然听得如此,也只得把二丫身上的薄被拉了拉,自己拿过先前的纸笔继续在一旁写写画画起来。
眼见着天色渐暗,李氏也放下手上的活计,起身点了油灯过来。
原本趴在炕桌上正拧眉沉思的赵怡然被这灯光一照,瞬间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她立马醒悟过来。看着眼前有些昏黄的灯光,脑子里面快速的闪过一些画面,她握住炭笔在纸上飞快的写着。
过了半晌,她突然抬起头问一旁的李氏,“娘,咱们家为何不用蜡烛,蜡烛用起来可比油灯方便多了。”
“蜡烛”李氏一时没反应过来,良久才疑惑的问,“你可是说白蜡吧”
“嗯,就是那个。”
“那白蜡金贵的很,咱们有油灯就够了,作甚还用那玩意儿。”李氏笑着上前,“可是觉得不够亮,娘给你把灯芯子拧大些。”
“那倒不是,我只是有旁处要用,想先用白蜡来试试。”赵怡然抖了下自己手边的纸。
“哦,那要不回头让你爹去买两支回来,让你试试”李氏见她是旁处要用,便提议道。
“还是等爹回来再说吧”
赵怡然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赵振兴的声音就至门边传来,“啥事要等我回来再说”
“爹,你回来了”
赵怡然忙笑着招呼,等见到赵振兴提在手上鼓鼓囊囊的包袱,忍不住站起身,“爹,这是”
“嘿嘿”赵振兴上前几步,就把手上的包袱轻轻的放在炕桌上,他有些现宝的跟赵怡然道,“打开瞧瞧。”
“哎。”赵怡然忙应一声,上前就抓住包袱的结,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袱皮,露出里面大小形态各异的几个白瓷坛子。
此刻灯光打在其上,那坛子映着光亮,折射出润润的油光,一时间那些坛子的材质瞧着竟有些似玉非玉,似釉非釉,教人难以分辨。
赵怡然伸手捧起其中一个犹如圆球一般的小圆肚坛,触手微沉,细细打量起这只外观小巧玲珑的坛子,只觉这白瓷胎色洁白,胎体很是坚薄,胎质也非常细腻,细看之下并不透明,其上上釉极薄,几乎可以见胎,釉面莹润如玉,这种釉色就是时常被人称为的象牙白。
她微微有些惊叹,就这样的成色已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白瓷就他们这边的一个窑洞也能烧制的出来,她不由得抬头问赵振兴,“这是今儿刚出窑的”
“对,我一直等到现在,就先给你拿了几个回来瞧瞧,你看觉得可还行”赵振兴的神色也有些兴奋,现在听了赵怡然这话音,他心里已是落下一半。
“当然行,而且这品质还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只是这窑洞平时不是只烧些粗陶粗瓷的坛罐,何时也能烧出如此好品相的东西”这也是赵怡然疑惑不解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