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地儿好,明年还留着长地瓜。”李氏把手上的线利落的的打了一个结,用牙齿咬断线,这才把手上的针线活放下,从怀里摸出荷包来,打开荷包,从里面拿出一锭一两的银锭子来,她把这银锭子直接递给张李氏,“给,这是你昨儿的工钱。”
张李氏正好吃完手上的红薯,用巾子擦了把手,看着李氏手上的那枚银锭子长大了嘴,“咋给这老些”
先前李氏说是雇她帮忙去摆一天的摊,她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昨儿赵家的生意确实是好,她想着李氏许是会多给些工钱,但是她怎么也没想着能给这老些,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拿。
李氏见她这副模样,伸手一把拉过她的手,一把把那银锭子放在她掌心,“给你你就拿着,要是真过意不去,下次我这边有啥活计,你帮着搭把手就是了。”
张李氏见此,握了握手上的银子,一时有些喜不自禁,脸上已是堆满了笑,连连点头,“成,回头你只管招呼一声,我一准儿过来。”
李氏把荷包收起来,重新拿起了针线。
张李氏又陪着坐了一会儿才起了身。
李氏要起身给她拿些饺子,她却是说什么也不要,招呼几个孩子得闲去她家串门子,就起身回去了。
送走张李氏,李氏把针在头发上撩了两下又继续缝起衣服来,屋里一时寂静无声,只听得针线穿过布帛发出“咝咝”的声响。
等到赵怡然缝好小衣上的一只袖子,抬起头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脖颈,“娘,黑丫,你们都歇会儿吧,这样子下去脖子也要受不住了。”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下了炕,从炉子上拎来水壶,给几人一人倒了一杯水,北方的冬季屋里烧了炕,整个屋里都很是干燥暖和,要是长时间不喝水,嘴唇很容易就干燥起皮。
李氏手上动作未停,抬头冲她笑着道,“你们累了就歇会儿,娘不累,这点儿活计干了没啥打紧的。”
赵怡然见此,也不多劝,又用攒盒装了点地瓜干、花生瓜子之类的零嘴儿。
她把攒盒放到炕桌上,招呼陈黒丫,“黑丫,歇会儿,吃点儿东西。”
陈黒丫把手上的活计放到一旁的针线笸箩里面,拿起一根地瓜干咬了一口,“大丫姐,你们家的这个地瓜干真好吃,比那卖得都要好。”
“哦你喜欢吃,回头装些带回去就是,之前家里做了那老些呢,作甚还要买”赵怡然也伸手拿了一根,这地瓜干晒干后,已经变得黄澄澄的,被李氏收了用布袋子装了好几袋,足够他们吃到明年春上。
她咬了一口,不由得点点头,又甜又糯还又有嚼劲,确实很好吃,而且是自家做得,很是干净,吃了也不担心有那不干净的。
“我哪儿会买这些,还不是昨儿我们不在家,我爹让我叔照看着我奶一些,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拿来的地瓜干带给我奶的,看起来跟这差不多,就是那味道实在是不咋地,我奶今儿早上给我拿了,我就尝了一个,实在是”陈黒丫一边吃一边摇摇头。
“估计是我婶子从哪儿买了觉得不好吃,索性让我叔给我奶带过来,这还能做个人情哪。”
赵怡然听了不置可否,陈家两兄弟现在也分开住了,大面上陈梅氏做的倒是比之先前要好多了。
这样也好,以后陈老大常年在家,陈黒丫也渐渐大了,想来陈梅氏再想跟从前一般欺负她只怕是做不到了。
两人喝了杯水,吃了点儿零嘴,那边二丫也醒了过来,等到她起身洗了手脸。
赵怡然把炕桌收拾干净,拿过一旁的书本,三人正准备练一会儿字,“咱们把之前”
一阵马蹄声把赵怡然的话音打断,几人都抬起头,李氏笑着道,“应该是你爹回来了。”
说话间,只听得那马蹄声越发近,李氏放下手上的活计,就下了炕。
还没等她走到门前,那边门帘子已经被人从外面撩起,“孩子他娘,我回来了”
赵振兴一边说一边往屋内走,差点撞上正准备去撩门帘的李氏,两人忙一错身,赵振兴的脸上满是笑意,他把手上的一个篓子拎进屋,“你们快来看看,猜猜这都是谁让我给你们带回来的”
几人见他这副喜形于色的模样,都有些不解,便都起身下了炕,上前看了看,见那篓子里面不但有几块上好的尺头,还有两个精致的匣子,下面好似还有一些旁的物什。
李氏几人都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赵振兴,见他一脸很是高兴地模样,索性直接问道,“你今儿又去仙客来了”
“周掌柜给的”
接连几人的问话,赵振兴都摇了摇头,他把篓子放在一边,上前坐到炕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才看着李氏笑道,“敏玉前儿下晌回来了。”
“啊”李氏有些惊喜的张大嘴,随即反应过来,紧走两步,“敏玉真回来了”一双大眼睛睁得老大,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赵振兴,生怕刚刚是自己听错了一般。
赵振兴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微涩,放下手上的杯子,点点头,“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