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陈梅氏撩开正房西屋的门帘子应声道,见是秦怡然兄妹,她撇了撇嘴,“黑丫不在家。”
陈俊在她身后露出个小脑袋,小嘴上不知道吃的什么,油乎乎的。
秦怡然见院子里确实没有别的人,只得问道“陈二婶子,黑丫是出门了吗”
陈梅氏似是有点儿不耐烦,皱了皱眉才道“跟她奶一道走亲戚去了。”
“那她今天回来吗”秦怡然接着问了一句。
“谁晓得,你要是找她玩儿,明儿再来。”陈梅氏说着,就转身拉着陈俊进了屋,隐隐约约还听到陈俊的声音,“娘,这烧鸡可真好吃”
没碰上陈黑丫,但是好歹知道她是跟着她奶一道出了门,兄妹俩也放下心来,两人出了陈家院子,迎面就碰上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微胖妇人,书哥儿忙拉了秦怡然一把,“范大娘好”
秦怡然虽不认识这妇人,但还是立马跟着书哥儿叫了一声,那妇人身穿一身月白色配墨绿色的齐腰襦裙,乌黑色的头发整齐的在脑后盘了个圆髻,发髻上还插了两支银簪,圆盘似的脸上竟然还擦了香粉,瞧她这身打扮不太像是村里普通的农妇。
她显然一下子也没认出赵家兄妹,她把两人打量的一番,这才笑着道“你们可是赵家的”
“正是,大娘可以叫我书哥儿,这是我妹妹大丫。”书哥儿微微笑着向冯大娘介绍秦怡然。
那冯大娘笑着微微点头,又客套的说了两句,让两兄妹得闲到家里坐坐之后,就沿着村里那条官道去得远了。
兄妹俩也转身往赵家走,这会儿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归家,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已经冒起了炊烟。
两人沿路遇上不少人,书哥儿带着秦怡然一一招呼,等到上了山坡,秦怡然才问书哥儿,“刚刚那冯大娘是谁”
“是咱村里张秀才的娘。”书哥儿解释道,“跟咱奶那边有点拐着弯的亲戚。”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家里经济改善过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书哥儿再次提到周氏的时候,声音里已是一片平静。
秦怡然瞅了一眼他的神色,见他小脸上也是一片淡然,既没有愤慨也没有不平,不由得心生欢喜,以往的那些压在书哥儿心里一些无形的东西,好似已经打破,真正的从他身上剥离开了。
“哦。”秦怡然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咱村是不是就这一个秀才”
“嗯。”书哥儿点头,“据说张秀才这两年还在镇上的学堂里坐馆,二叔和三叔他们就在镇上的学堂念书。”
“哦”秦怡然微微挑眉看了看书哥儿,打听的够清楚的,就是不知道书哥儿之前一定要跟着赵振兴在家先学一段时间再进学堂,会不会跟这也有关她笑着看了书哥儿一眼,“那二叔和三叔可有了功名”
“二叔今年刚过了童生试,听说打算过两年再下场考院试。”书哥儿被秦怡然略带戏谑的目光瞧了有点儿不自在,佯装咳嗽的微转过身。
秦怡然有些好笑,不知道他这么多听说打哪儿来,“二叔他们念了几年的书了”
见书哥儿不答话,秦怡然拉住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才开解道“哥,不要心急,你只要好好念书,我相信你迟早也会考上功名的。”
书哥儿见秦怡然那双亮晶晶的杏眼里,对自己满满的信任,他不由得点头道“我会好生用功念书的。”
兄妹俩牵着手就进了赵家院子,李氏见他们回来,忙招呼道“快洗手过来吃饭。”
两人赶紧洗好手上了炕,李氏问起他们陈黑丫的事,秦怡然就把陈梅氏的话告诉了李氏。
几人遂不再多提,等赵振兴回来后吃完饭各自歇下不提。
次日一早,陈黑丫一大早就来了赵家,跟众人打过招呼,就带着秦怡然和书哥儿两人又一道出去打了一趟拳,等回到赵家,李氏招呼她用早饭,她也没推辞,上了炕跟众人一道用了。
吃过早饭,赵振兴独自一人去了山林子那边,李氏带着几个孩子今天要把后院那片清理出来的菜地也全部种上大蒜。
李氏带着书哥儿,陈黑丫和秦怡然,四人分了两组,不过一个上午,几人就把后院辟出来差不多半亩地的一块菜地种上蒜,秦怡然指着旁边的长了一大片的白菜问李氏,“娘,咱家的白菜啥时候可以收”
“白菜还得再过上几天。”李氏也看了一眼,“咱先回去把饭做上,下晌娘带你们到那边把那板栗树上的栗子打了收回来。”
几个孩子都有些高兴,秦怡然前世吃的栗子都是店里面卖的,她还真没有打过栗子,想到栗子那香甜软糯的口感,她也有些小兴奋。
等到吃过饭,赵振兴又出了门,李氏便让几个孩子都戴上斗笠,拿上火钳、篮子和篓子,推着板车就出了院门绕着后院墙来到离赵家院子不远的一个小坡上,李氏指着前面一棵犹如伞状的大树叮嘱几个孩子道“都小心着些,不要用手拿那栗苞,别被刺扎到手。”
棋哥儿已经是欢呼着就要往前跑,书哥儿忙紧跟他后面,待几人都到了那棵板栗树下,只见地上已经掉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