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威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又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都一一说给程锦川听,“现在永昌船行就我们和萧家两家,明面上是我们占四成,萧家占六成,实际上属下早就摸了萧家的底,他们送了一成给了陆知府。”
程锦川听完,手指在桌上快速的敲了敲才道“很好,这件事情就先这样,你明天跟萧家把见面的时间约好。另外,我这边还有一件事。”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正色道“你安排人去打听一下,这一两个月内,大明朝哪里发生过新奇的事或者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不拒什么,你让人打听了告诉我。”
程威被他这个吩咐搞得摸不清方向,他确认道“新奇的事新奇的玩意儿”
见程锦川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才应声是,准备告退,程锦川又幽幽的叮嘱了一句“这件事情不要被人知道是我让你去查的,免得徒惹麻烦。”
程威躬身应是,这才退了下去,转身出了正房,才觉得松一口气。
他先是招来两个护卫吩咐了几句,又快步去了前院程管家示下的花厅,见他刚打发走一个小厮,就上前一步道“可曾用过晚饭膳”
程忠起身道“刚把少爷交代的事情办得差不多,还未曾得空,你这是打哪儿来”
“我刚回事过来,要不一道吃些,我还只是早上胡乱吃了一点。”程威拿过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连喝了三杯。
程忠见他喝完道“那就一道吧。”
两人遂一道去了程忠屋子,两人几杯酒下肚,话就不由得渐渐多了起来,程忠就不由感慨的跟程威说了一些程锦川儿时的事,勾的两人的眼眶都是有些发红。
程威猛地喝完一盅酒,放下酒杯对程忠道“虽说少爷今早的态度伤人了些,但是,少爷总归要长大的,不能一辈子都像从前这样,我们也护不住他一辈子,就像这次事情一样,再来一次,你可受得了”
说到这里,他深呼一口气,“不要忘了,当初国公爷和世子爷一心要把少爷送来宁波府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我还能比夫人更疼爱少爷不成少爷自从清醒后,便好似一夜之间就懂事了般,甚至比我做梦想得还要好些,你都不知道,看到这样的少爷我有多欣慰”
程忠听到程威的话,半晌才抬起头,“反正我这辈子是跟着少爷了,少爷喜欢什么样我就做什么样的,等到哪天少爷金榜题名,娶了奶奶生了小小少爷,只要少爷不嫌弃我还是跟着少爷。”
程威听了他这番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替他把酒满上,“说得你好像七老八十了似的,少爷是我们打小看着长大的,他最是纯善不过。
今儿早上不过是你先逾矩,我又想着帮你遮掩,这才惹恼了他,可就算是这样,少爷可曾责罚你我半分,就是那四个也不过是罚了半年月钱,换着是别的人家,不是被打了板子赶出去,就是直接要了性命。”
程忠忙点点头道“少爷自小就性子好,再没有比这更好伺候的主子了。你说的对,少爷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于少爷于我们都是好事情,我只管帮着少爷把府里料理妥当了,让他不要为这些琐碎之事烦心就是。”
两人一边说一边喝酒吃菜,一直到月上中天才散了。
那边程锦川用过晚膳后,想着许久未写毛笔字,差不多练了一个时辰,渐渐才把以前的感觉找了回来。
待侍画打来热水梳洗过了,程锦川便让他们都下去了,自己直接上床打坐调息起来,这具身子本就练过内家功夫,不过是程澈不太喜欢这些,这才时练时不练的,练了个半吊子功夫。
不过调息片刻,程锦川就觉得整个灵台一片清明,人已是入了定。他凭着程澈的记忆慢慢调动丹田里的一丝内力,缓缓行走一个大周天。
第二天下午程威再次来回禀时,程锦川正在擦拭挂在书房里的一把佩剑,这把剑还是荣国公在程澈十岁生辰时所赠,不过一直被当装饰一样挂在墙上,偶尔被侍画他们拿下来擦拭一番。
程锦川握住擦好的剑随手挽了个剑花才把它归鞘放在一旁的书案上。
程威看着不由想起今早跟他练武时的样子,跟往日应付的样子大相径庭,如此下去,不出几年,少爷的武艺必定会精进不少。
程威看他这幅样子,应该是打算把这把剑练起来了,上前一步见过礼道“这把秋水剑还是当初先帝爷赏给老国公的,现在到了少爷手里,看来也是后继有人了。”
程锦川挑挑眉,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京城荣国公府的人上至荣国公程夫人下至他的两个哥哥都觉得打小把他送回老家,对程澈心中有愧,一应赏赐怕是比他在京城的两个哥哥加起来都要多些,好在程澈是个乖宝宝,不然怕不得惯出个纨绔子弟来。
“已经和永昌船行萧大当家的约好了,明天巳时三刻在城内观月楼天子一号房等您。”程威悄悄地观察了一下程锦川的神色,见他神色如常才继续道“您不要担心,观月楼也是您的产业,属下已经关照下去了,不会有人发现您跟永昌这边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