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然是被一阵阵仪器声吵醒的,她感觉整个人好像轻飘飘的,有一种莫名的失重感,只记得自己摔下楼梯。
奇怪的是并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有疼痛,她疑惑的睁开眼,然后吃惊地发现自己好像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各种仪器。
还没等她搞清楚什么回事,突然旁边监护的一个护士飞快的跑了出去,另外的一个护士立刻趴在床上对床上的人做心肺复苏术。
秦怡然已经隐约的明白躺在病床的人就是自己,她慢慢靠近自己的身体,除了头部被纱布包住看不出究竟,右侧脸颊上有两道擦伤印,已是结了痂。右边胳膊和右边的小腿上都上了石膏,看起来跟木乃伊有的一拼。
秦怡然看的有点想笑,从小到大她就跟男孩子一样,体力好的的跟头牛一样,感冒都少有,这次倒好,一场乌龙火灾直接就把自己给整成这副鬼样子。
身后的病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刚刚跑出去的护士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医生一边检查各种仪器的指标,一边吩咐旁边的护士准备电击。
秦怡然注意到自己的心电监护仪上已经变成了一道直线,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有点紧张起来,看着病床上的自己被电击的像个破布娃娃似的。
她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一边紧紧地盯着心电监护仪,一边不住地在心里喊秦怡然,你争气点你辛苦努力了这么久,还没腾出时间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你难道就要对这个世界说拜拜了吗你这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
随着医生一下下的电击,身体只是被电击物理反应震动几下,其他没有一点动静。
秦怡然看到医生停下抢救的动作,紧张的盯着医生看,只见那医生对着旁边的医生示意了一下,旁边立马有人记录下来二零一八年六月十六日,十点四十五分患者心跳聚停,经抢救无效,已无生命体征
秦怡然浑浑噩噩的不知怎么从病房里飘了出来,在病房前的走廊里看到哭的双眼红肿的白小微,还有公司的几个同事,大家都在抹着泪,估计是都得到了消息
秦怡然有点茫然的想,幸好父母前两年意外过世了,不然知道这个消息,还不知道多伤心,秦怡然从他们旁边飘过,在走廊的尽头意外的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程锦川
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以往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略显凌乱,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粒纽扣,领带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袖口也被挽到了胳膊上。
秦怡然看着他一阵风似的往里冲,不由得跟在他后面一起往里飘,看到他停在自己的病房门口,抓着一个医生的手臂,嘶吼道“怎么可能抢救无效你们凭什么宣布她已经死了啊凭什么我要带她转院”那声音已是沙哑的不能听。
那医生被他扯得东倒西歪,旁边一个护士看不下去了,“这位家属,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度昏迷,我们医院是尽全力抢救了”
秦怡然差点笑出来,他哪是她哪门子的家属,他是她的雇主,充其量能算是个朋友。
旁边公司的其他同事也看到了,纷纷上前来帮忙拉开,一边劝阻一边齐力把他的手从医生的胳膊上扒拉下来。
程锦川却是手肘一抬,两个轻旋就把拉着他的几人挣开。一把推开生前的医生,冲进了病房里。
秦怡然忍不住跟着进去,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有些吃惊,程锦川半跪在她的病床前,双臂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搂在怀里,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脖子上。
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但是从他抖动的双肩和偶尔压抑不住的呜咽的声,都显露一个不争的事实,虽然有点难以置信。
这还是她认识的程锦川吗那个一天到晚都彬彬有礼的程锦川那个一天到晚都假正经的程锦川那个她从大学时候就认识,一言一行都像教科书的程锦川那个坑了你你还笑着感谢他的程锦川许多人都把他当神一般存在的程锦川那个一直坑她,奴役她,让她恨得经常磨牙却又无可奈何的程锦川她竟然感觉到心尖上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带点酥酥麻麻的疼。
秦怡然一直到在墓园里看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块石碑,才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已经离开这个世间,其实也不能怪她,谁有这样的机遇估计都不会比她更淡定,她像看一部冗长的电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用一种另类的方式参加了一次自己的葬礼。
让她感到意外的不是这次程锦川从头到尾不假手他人,亲自安排她葬礼的一切,不谈她被他奴役七八年,就论他们朋友一场,她是他的得力干将,看在他为她挣了那么多钱的份上,就当他是良心发现,日行一善好了,最后为她做点好事吧。
可是他对她的喜好熟悉的让她有点吃惊,大到她喜欢什么样的葬礼,小到她喜欢什么样的衣服鞋子,最奇怪的事他竟然知道她最喜欢的花,看到他每天都送到她墓前小雏菊。
她就使劲的回想,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有跟他说过这件事。所以她理所当然的把它归为他的天赋之一。
这几天一直试着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