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飞羽这人要说优点没几个, 骚包自恋厚脸皮的功力却是格外的强。他难得捉住无花的小尾巴,才不会让这人轻易装作无事发生糊弄过去。
无花一直以来的那些反应他早就看在眼里,但无论失忆之前还是失忆之后,这人都总是把自己的架子端得比天还高, 就算他对屠大姐、李大嘴他们说话的时候谦恭有礼、看上去温和无害, 那也总令人觉得是一种带着距离感的客气, 而非真正发自心底的恭顺。
像无花这种人, 骨子里仿佛天生就带着傲气, 纵然他将这骄傲掩藏起来,别人也仍觉得他的高贵是天经地义的。
正是出于这种理所应当般的高高在上, 无花从不肯把姿态放低, 也不肯坦诚承认他动心与否。他总要处于绝对主动的有利地位,总要让洛飞羽自己贴上来,让对方先松口, 他才愿意格外开恩施舍似的再给予回应。
可洛飞羽偏偏是个能作能浪能骚能皮的狗比, 无花拉不下脸来,他就可着劲儿作妖,直到令无花不得不承认为止。
若无花一直这么端着,洛飞羽也没什么所谓,他又不是只有无花一个匹配对象, 江玉郎那臭小子还有80的匹配度呢谁怕谁
无花的手同洛飞羽暗暗较着劲, 这拉拉扯扯的模样,很快就引来被迫围观吃瓜的正道们的指指点点
“没想到传闻竟是真的,这无花和尚果然没死”
“我听人说, 秀姑娘和他在大漠遇到了狂沙,是秀姑娘舍命将他救了出来。秀姑娘自己香消玉殒,万没想到救回来的竟是这么个朝三暮四的东西”
“哎,当初在济南,我也有幸见过那红衣佳人的风华,她挑情郎的眼光虽不怎么样,人却还是个刚烈正直的好女子。”
“秀姑娘尸骨未寒,这和尚居然光天化日又同恶人谷的谷主搞到了一起,好一个淫僧”
“我看过些时日,江湖中那些爱做梦的小姑娘也该清醒了,什么生死相随,什么鸳鸯眷侣,瞧瞧,都是假的”
洛飞羽就当没听见那些话,反而笑眯眯盯着无花道“你不是说不方便在江湖人前露面吗”
他倒不会吃自己的醋,至于无花反正无花都不记得秀姑娘是谁,他明知过去或许有个刻骨铭心的红颜知己,但依然选择了“万展秋”,那洛飞羽自然也不会拿这个来埋汰他自讨苦吃。
无花虽被他坑了一把,但也十分自若,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回以笑容“玉燕姑娘果然还是太嫩了,若换了我,你连笛子也抢不走的,更别说全身而退。”
洛飞羽暗笑他果然还是死鸭子嘴硬,也没继续拆穿他,只是心中微微有些疑惑。
他依稀觉得戒色的性子似乎越来越恶劣了
没逼着这人承认之前,这和尚始终对他客客气气的,自打上次他们想就势来一炮被系统的垃圾穿模搅黄了,这人好像就大胆起来,厚脸皮程度也直线飙升,跟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自己有的一拼。
倒令他莫名其妙想起来失忆前的那个黑心玩意儿。
但现在也不是揪着无花不放的合适场合,无花不要面子,他还是要一点的。洛飞羽给了他一个“回头再整治你”的眼神,转而对江玉郎道“别用那副怨毒的模样盯我了,就算我只用雪凤冰王笛,也足够把你打趴下。”
江玉郎闻言冷笑“少虚张声势了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多少斤两这次你休想再骗我”
他方才被太阴锁足,还以为自己是被点了穴,但他恍然发现这点穴效果根本连他冲穴道都不必,不过数息就能自行恢复行动,反对洛飞羽更加轻视。
江玉郎已被他骗了许多次,他现在想来,什么喜欢女子,什么日头凝雪,什么内功精深,统统都是耍弄他的把戏。他今日已不可能翻盘,但他不甘心,他一定要活下去,然后向万展秋报复。
“我现在是彻底弄清了,这一切原都是万谷主精心算计。万春流是你师父,自会听你的话,这毒是你安排他下的,你却嫁祸于我,你根本才是那个真正卑鄙的下三滥”
众人脸色微变,齐齐看向站在远处的洛飞羽和无花。
洛飞羽毫不在意,摊手微笑道“反正你也是我恶人谷的人,是你下的还是我下的,又有何区别”
江玉郎阴狠狠道“你终于露出了野心真面目你”
“慢着,”洛飞羽打断他,“野心什么的,可跟我没关系。”
他改了那副懒懒散散靠在无花身上的姿势,挺胸站定,缓步走来,气势逼人。
“我是让师父在这些人食水里动些手脚,不过它毕竟不是毒药,要不了人命,最多也就几个时辰不能动弹,任我揉捏罢了。”他将雪凤冰王笛插回腰间,换上更为顺手的橙武,“恶人谷又不是什么过家家的地方,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未免太不把恶人二字当回事。我对来我家门口乱吠的恶狗使些手段教训一番,又有何不可”
阴九幽冷不丁飘出来,阴森森道“何必同他讲道理,你心情好便赐解药放他们回去,若心情不好,挨个全杀了,叫他们有来无回,也没人敢多说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