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逝去般的模样,他只能继续放下自己的自尊,安抚着稍稍镇定下来的青年。
青年没说话,对男人那响在耳边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将手无力地从扶手放到自己宽松的病服上,静静的,如同年幼的孩童般。
任由他反复言语,青年的态度依然如此,完全不为所动,连眼皮都没有动弹一下,似乎在他耳畔的声音只是一只蚊蝇在拍动翅膀的声响,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眼看着他允许探望的时间已经到了,男人绝望地将青年那瘦弱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身上,跪下求他原谅,不顾铁血的军装染上尘埃,看着青年迷茫地望他,似乎不认识的模样,心如刀绞,于是连最后唤的一声白情你看我,都带着无穷无尽的悲哀。
比起青年的横眉冷对,他更不愿看到如今死气沉沉、仿若大限将至的病态。
可是让青年沦到这个样子,他还能怪谁,都是他的错。
眼看着副官在门口等待,男人只能收起悲哀的心情,照例喊来专门照顾青年的护士多加注意,嘱咐了一堆事情之后,步子迈开正准备走,似乎想到什么了,他又回过身,冷着脸吩咐道“除了我,还有谁来探望白情,都给我留意,事后把名单发给我。”
护
士垂着眼点头,之后便目送男人离开。男人临走的最后一眼,留给了被护士盖上柔软毛毯、精美如同人偶的青年,从头到尾安安静静、不哭不闹,任由护士摆布,那幽黑的眼睛一丝心神也没有分给他。
感受到男人的愧疚,被好好送回病房里的青年嗤笑一声,青年正是季海衡,刚刚好好折腾男人一道,被人铐在轮椅上、一整天还被监视的烦躁心情总算愉快不少。
在医院档案上显示,他有两次自杀未遂的经历,还有轻度妄想症和偏执症,容易陷入自我的精神世界,语言颠倒,神经错乱,于是不得不被人送入疗养院。
这当然有季海衡在其中动的手脚,事情快来了,他不想在外面继续看着这些自以为情深实则自私暴戾的男人嘴脸,还不如待在这个风景怡人的疗养院里,偶尔散散步落得清净。而且这病是能让男人愧疚、内心煎熬的最强武器,他肯定要好好利用,三分病说成十分病,不然过不久,他死了,就没人为原主报仇了,只能简单就放过这家伙了。
而原主死了,这家伙难过个一两年在军部的安排下照样娶妻生子,没过几年就彻底将人忘了,连一点痕迹都不剩。
不过他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真的动手,还仗着他被拷着的时候强行吻他,真是令人作呕。
季海衡的面容微微扭曲了一下,端起房间里的塑料水杯,继续漱口,感觉嘴巴里的味道消失了才勉强重新打起精神,不过在心里还是将人绑起来,满清十大酷刑轮着来。
在他放下杯子的时候,灵敏地感觉到病房外不远处传来声响,他侧头望了望病房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回到床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绵长的呼吸,蝴蝶般的长睫颤了颤后,让自己陷入沉睡。
而至始至终,他的铁色镣铐都没有被取下来,只是另一端从轮椅变成了床头栏杆,然后手铐中间的锁链稍稍变得长点罢了,方便他的行动,可是在锁链的行进范围内,没有玻璃,杯子是塑料的,包括那床头柜,都是被柔软的布一层层包裹起来,
似乎生怕他磕着碰着,说到底还不是怕他自己想不开去撞桌角。
需要上厕所的时候,便按下床头铃,很快便会传唤来护士,搀扶着他上厕所,这样的控制欲真是让人作呕。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尊瘟神,结果又来一尊,估计是受到他被强行非礼的信息,气得赶紧坐车来了。
不过来得正好,面对猎物,季海衡从来就有要虐就虐双、一网打尽才好折腾的坏毛病,尤其是前面那个留下的痕迹正好可以让后面那个受惩罚的时候,这才爽快,完全根本都不需要他动手。
在他装作熟睡的时候,那健步如飞的脚步声在离病房还剩下十米多的时候稍稍安静了下来,最后轻轻地开了房门。
看到病床上睡着了的青年,来人松了口气,脚步极轻地走进。
看着青年那温恬迷人的睡颜,来人似乎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继而轻笑,白情真的是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这般乖巧,不睡的时候,那看人时冰冷的目光真如一把最为锋利的匕首,只需一眼,就足以让人痛彻心扉,连呼吸都难过。
那病服下的身躯单薄消瘦,有一种让人不敢触碰的柔弱,连同青年那放在毛毯外的手,都让人生怕会受了寒气,于是来人轻轻地将那压着的毛毯抽出来,把那胳膊也拢了进去。
坐了有几分钟也不见青年有醒来的迹象,来人的手指轻轻拂过那精致的面庞,一一在那光洁的面颊、闭合的眼睛和那漂亮的唇上流连,最后停留在唇上时,来人的笑容慢慢敛起,唇色发白上有拼命擦拭过的痕迹,而唇角也似乎被人咬破,现在还残留着几分血迹。
想到电话里说的事情,来人的面容渐渐冷了下去,他心里暗恨道,明明雷泽这厮害白情最深,今天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强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