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空气里满是浓郁的情欲气息,床下也堆满了凌乱的衣衫,镶玉红色小夹袄与黑色蟒袍、白色的贴身衣物与晶亮的珠子混杂在一起,同那枕上暧昧交缠在一起的黑发一般,分不清彼此。
时辰到了,江殷先起身,裸背上披散着一头黑亮的长发,遮住了脖颈处色泽鲜艳的指痕,他勾起笑容,凑近了身边还拢着被子熟睡的宝贝儿,温存地亲了亲那白嫩水灵的脸颊。
似乎感受到了有人亲近,小家伙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微微睁开眼,那一瞬间的潋滟眸光漂亮又动人。
让江殷又想起七八岁时的阮玉儿,身量极小,长得颇为精致秀气,捧着蝴蝶伤心的可怜模样。不禁有些遗憾当时为何醉心于勾心斗角、半点不开窍,没有早些时日把这颗明珠摘下、放在手心里细细摩挲把玩。
小家伙无意识地用脸庞蹭了蹭枕头,迷糊地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半晌才清醒,清醒过后便蹙起那秀气的眉不说话,将脸埋在枕头里不肯出来。
任由江殷在一旁哄了半天,才微微委屈地露出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瞅他,然后嘟起嫣红的小嘴,伸出软软的小手要抱抱。
一副稚子般娇气撒娇的可爱模样令江殷上挑的眼角染上笑意,当真俯身去亲他,唇齿交接,很是温柔而彻底地吻了一遍。
虽然下一秒,他那头乌黑滑顺的长发一下子就被呼吸不过来的小家伙给泄愤地揪住了。
两个漂亮的人就这样继续纠缠在一起,在床上爱意浓浓地歪腻了好一会儿,江殷才帮他穿上衣服,依旧是色彩艳丽的衣服,衬得那张小小的脸俏生生的、肤白胜雪。
小家伙也乖乖站着,仍他摆弄,偏着脑袋任由对方为自己梳理着一头微微凌乱的黑色鸦发,最后在脖子上戴上一串镶玉明珠佩饰,衬得整个人从秀气的眉眼到繁复的衣着,更加流光溢彩。
被位高权重的殷亲王服侍的小少年就像是被捧在手心的明珠,转动着一双乌溜溜的黑亮眼睛,表情遗憾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画笔和未完成的画作,嘴巴委屈地瘪起,雪白的脚丫子不开心地踢了几下男人袍子一下。
可惜
那放肆的小脚被对方大掌一把抓住,狠狠亲了一口白净的脚背,才为他套上纯白色的鞋袜,彻底遮住了从秀气的足踝延伸到玉白大腿的红色印痕。
想起这些估计得好几天才能消下去的痕迹,小家伙就生气,明明昨晚他都哭着喊着说不要了,甚至还使出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地想要爬开。
结果最后还是被对方抓着脚,硬生生拉回来继续干,弄得那整条白净的腿都烙满了艳红色的爱痕,从小腿肚子到脚背,尤其是大腿内侧,都满是男人啃啃咬咬的痕迹,看着格外靡丽。
什么都弄好了后,小家伙就乖乖窝在男人的黑色大氅里,宽大的衣服更显得他精致而瘦弱,手里还被男人体贴地塞了个金丝银钩描的小手炉,就像个真正的掌上明珠,惹人怜惜又受尽宠爱。
似乎想到什么,小家伙嘴里发出软软的呼喊声,球状的金丝银钩小手炉也从膝盖上滚到了地上,敏感地察觉到了小家伙情绪的变化,江殷俯身捏了捏他秀挺的小鼻子,用诱哄的语气道“怎么了”
抬起眼,小家伙踌躇地说道“婉儿现在是帝姬了。”
他小小声说着,脸色带着点迷茫,似乎是在害怕,也似乎在苦恼,那双柔嫩的小手揪紧了男人的衣衫,道“我记得我好像曾经画过她”
江殷自然知道自家小明珠有偷窥他人欢好的小癖好,甚至对此事,比与他欢爱更为热衷,甚至可以为了画勾栏名妓的一场枕边而成天不饮不食、彻夜不归。
因秦阮玉从小丧母、父亲醉心仕途,无人可悉心教导他为人处世道理,便也没有人告诉他男儿该顶天立地、不要成天捧着只死蝴蝶便哀哀凄凄、多愁善感。自然也没有人告诉他不要成天跟那些脂粉姑娘们待在一块儿、否则性格会跟蜜水一样软乎。
在秦府这样复杂又简单的生长环境下,秦阮玉思考的想法往往十分直接纯真又相当畸形,对嫡庶有别深记于心,却对嫡亲姐儿又缺乏防范之心;于风花雪月略知一二,却又对见色起意的宋郎君毫无警惕之心。
无人催促他去考取功名,无人希望他建功立业,亦无人希望他阻嫡长子之路,导致他
脑子里只知画画是乐趣,旁的一律不懂。
无长者教导,导致秦阮玉缺乏严格的是非伦理观念,连对道德的感知界限都是模糊的,视偷窥为理所当然,而秦楼楚馆里的老鸨丫头们有银子可赚,自然也相当纵容这小祖宗,哪管这个小少爷又换个地方继续玩,反正出了这地便不归她们管了。
于是经年累月下来,秦阮玉所作的画成百上千,流出去的倒是极少,画的东西千奇百怪,画的对象更是令人惊骇,各种各样的男女欢爱图。
他倒是懵懂无知,完全不知道这些薄薄的画纸上端的是多少人的把柄。
江殷仔细琢磨了一下便晓得了其中关联,他在收拾宝贝阮玉儿书房时便发现了不少以秦府姊妹和宋安为对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