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辆三蹦子给弄进了自家的院落之中的。
他只看到了几个小家伙满脸的庆幸与担忧的,围着沈度叽叽喳喳的问着这其中的过程。
只不过,那边的沈度脸上却没什么开心的表情啊,这是发生了什么
沉下心来的大沈度往当中这么一瞧,他就乐了。
敢情在小沈度不在的时候,这群留守少年也没闲着啊。
原打算给沈度一个惊喜的吧
现在却只剩下惊而没有喜了。
那么苗伟庭这波人到底干了什么呢
他们把沈度家的厨房给点着了。
当然了火苗不算太大,再加上人多发现的及时,也只不过将沈耀军大早上的从早市上拎回来的那一袋子番薯给烤成了焦炭罢了。
再加上几个人着急忙慌的救援的不太得当,那本来不算大的厨房就变成了煤烟笼罩,污水横流的垃圾场了。
也多亏平日里有点强迫症的沈度将需要入口的碗筷给放在了高处的碗柜子的正中央。
否则依照众人慌乱的程度来看,他们厨房里边但凡是放在明面上的东西,怕都是难逃魔掌了。
于是,已经冻成了狗的沈度,在帮着苗伟庭几个人将自己仿佛人生已经无法自理的爹给抗回了里屋了之后,就被咬着嘴唇的阮柔给拽到了黑乎乎的厨房当中了。
“大度哥哥”
这是一个捏着嗓子故意发出的声音
憋着气的沈度背对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凉凉的警告到“鲁丰同学,请不要模仿女同学说话。”
“学娘们不但不会让我原谅你,反倒很有可能招来一顿毒打。”
“现在的情况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将我拽到这个地方来的目的又是为何”
被沈度这种凉的让人缩脖子的言语一警告,被阮柔几人怼在前面打算抗下沈度的怒火的鲁丰,立马脚下抹油,一个转身竟是转到了阮柔的背后。
而当沈度久久不曾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这么一转头了之后,就看到后边的四个活宝,烤地瓜也能将房子给点着了的同学们,竟是一人抓了一把有零有整的票子,用当初他在米袋子后边发现的那只灰老鼠一样的眼神,慌张又小心的瞧着他。
“咳咳咳”
他忘记了,这四位可是被他记在日记本上的有名的土大款呢。
对于这种土豪同学来说,惹了祸之后的通常反应就是掏钱啊。
既然他们都真心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作为一个大度的同学,他也不好再追究什么了。
“那你们搞出来的烂摊子,可要帮忙收拾妥当了啊。”
“哎真是拿你们没办法,谁让咱们是朋友呢”
说这话的时候,沈度那只收钱的手可是一点都没带犹豫的,他就像是平日里摊煎饼煮玉米一般的,特别麻利的将这些钱给收到了手中,揣进了兜里。
然后,这些还带着些许热乎气儿的钞票,就将沈度回家时的那种疲惫之感给驱的是一干二净,让他在带着身后四个不怎么会做家务的同学收拾厨房的时候,顺带手的还将许久不用的泥巴炉子给拎了出来。
“哎呦,沈度这是什么”
不怪住楼房的小孩没见过这个东西。
沈度拎出来的这个东西不像是平房区居民们惯用的那种蜂窝煤炉子,反倒像是街头巷尾当中游走着的卖烤地瓜的老农,那三路车后斗上挂着的炉子。
外圈用一圈铁皮箍的密不透风,中间是一个泥塑的套筒。
这套筒的夹层之中可以贴上大小不一的地瓜,随着中间的泥饼子的燃烧,用传导的热度,将夹层之中的地瓜给烤熟了的专业炉子。
看得这几个孩子那叫一个稀奇。
就连沈度将他们指挥的团团转,铲地皮,刮腻子,拖地,擦玻璃,都毫无怨言了。
更何况,在沈度将这个炉子给收拾起来之后。
他们曾经糟蹋过的如同焦炭一般的地瓜蛋子,就被沈度给拍了拍外层,塞进了炉子中。
在他们几个将厨房完成了基本还原之后,一股子甜腻腻,香喷喷的烤地瓜的香气,就从炉子与外界唯一的一道缝隙之中飘散了出来。
吸吸吸
几个平日里自认为已经是成熟的大人的少年人,因为腹中过度的饥饿,就在这种香气的侵蚀之下,露出了原型。
此时的他们毫无形象的围着这个铁皮桶蹲了一圈,在渐渐停下来的雪地之中,抄着手,努力的用鼻子追寻着香气的来源。
不但如此,他们还像是田间地头之中最淳朴的老农民讨论今年的庄稼一般议论着这一锅出来的地瓜,哪一个是甜瓜油出得最多的,哪一个又是其中最绵软的。
在这三言两语的讨论之中,这一锅还没出产的地瓜,就已经被他们瓜分殆尽。
现如今的他们就这样抄着手,仰着头,自等着沈度把控好时间,将那个象征了出锅开吃的铁桶盖子给打开了。
被这群人的出息给顶的直翻白眼的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