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息,才不再查看册子,端着安胎汤细喝,思绪却始终放不下。
太子失踪,楚王入狱,听闻南阳王那边开始准备离京回南境,昨儿暗自设了场别宴。
声势不大,但宴上是醉酒欢庆,歌舞不减,倒不像是送别南阳王,像是幸灾乐祸什么。
手脚搞得小,人也不能说他不是,就是让人见了厌得慌。
正在此时,万管家举步入门来,停在跟前唤了一声公主殿下。
沐锦书正捏着羹匙喝汤,随口问道“何事”
万管家顿了顿,回道“公主,秀才乔百求见。”
“乔百”沐锦书停下羹匙,抬眸瞧向万管家,“被逐出府的那个账房先生。”
之前的账房先生正是个秀才,私改账簿,偷了府中几件小东西,虽然罚了二十大板,但见他认错还算诚恳便打发了几钱。
万管家躬躬身形,说道“正是,他说他有公主想要的消息。”
沐锦书眉梢微挑,开口道“把人传进来。”
万管家应声退下,旁边的芙岚不忍道一句,“这人来王府能有什么事,莫非还来讨钱的。”
沐锦书神色淡然,并没有回应芙岚的话,她倒也好奇这乔百为的什么事。
片刻之前,万管家将人带入书斋,一个多月不见,这乔百看起来萎靡许多,粗衣麻鞋,俨然没有在王府时过得滋润。
沐锦书打量着来人,缓缓放下精致的碗,慢条斯理道“你能有什么消息告知本公主,希望是有用的话,不然楚王府也不是你随便能来的。”
乔百连忙跪下,清秀的眉宇紧蹙着,“草民知晓王妃在为王爷的事烦心,自然送来的是要紧的消息,是有关于皇陵的事。”
听此,沐锦书眼皮抬了抬,而乔百神色踌躇,环顾一眼房中之人,顿住话语。
沐锦书身形坐正,开口道“你放心说出来,若真像你说的是要紧的消息,本公主自然不会亏待你。”
乔百看了她一眼,随之低垂眉眼,缓缓道“皇陵中太子的落水应与楚王殿下无关,当晚是有土夫子入了陵墓,这个人我知道在哪。”
沐锦书神色肃正下来,“你知道”
盗墓贼,民间俗称土夫子,这事还没能佐证,区区一个秀才怎会晓得。
乔百道“王妃还记得草民被逐出府时提到张家娘子吗,草民为了凑够下聘的钱才动了库房的东西。”
沐锦书没回话,仅是几分不解地看着跪着的乔百,他解释道“这张家祖上行的便是地下的死人活,据草民所知,祖上曾是工部官员,张家宅院里这几日藏了个右腿负伤的男子。”
沐锦书眸色微亮,冷声问道“你如何晓得的。”
乔百磕头道“草民被逐出府后,身上钱财皆被张家骗去,母亲也因此病重,去张家讨要钱财却被打了出来。”
“分明只是个布匹铺,好似上头有人,官府不为草民做主,草民便想夜里偷回自己的钱财,为母亲看病,正巧隔着屋门听到此些话。”
乔百说得满面愁容,看起来不像是骗人,更何况这种话就编也没胆子来楚王府编。
沐锦书紧接着问道“那负伤之人长什么样。”
乔百抬首道“身量矮小,肤色黝黑,一看就是个土夫子。”
同楚王所描述的对上了,万管家侧首看向沐锦书,“公主”
沐锦书打量着乔百的神情,“那张家家主叫什么。”
乔百道“张师岳。”
沐锦书沉思须臾,掠过一抹淡笑,对万管家道“赏他一笔银两。”
随之目光再转向乔百,不紧不慢道“不过为验证你话中真假,暂且在王府里留几日,至于你家中母亲,本公主会派人前去照顾。”
乔百似乎沉凝了片刻,随之便掠过一喜,磕首道“多谢公主殿下。”
随后沐锦书便会让命其退下,乔百忙起身,恭敬地退出书斋。
沐锦书的目光则落在乔百的右腿上,貌似行动如常,但细微间有些抖。
待房间安静下来,万管家上前道“那奴才这就派人去张家拿人。”
沐锦书眉目略沉,端起茶水轻饮,幽幽开口“我总觉得有蹊跷,敢盗取皇陵的人,应该是个亡命之徒,而张家拖家带口的,且明目张胆于京城落户,开设门面。”
万管家思索道“或许用来这是用来掩饰其身份的呢。”
沐锦书将茶水放下,闯入皇陵的人身量矮小,肤色黝黑且面容清秀,这个人应该知道有人在追捕他。
且那晚并没有将山河图从皇陵中带走,如果背后的主子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如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此人回去面对的很有可能是灭口。
倒是应了那句话,危险的地方兴许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他会选择冒险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