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锦书老实地依在谢明鄞怀中,心里直泛嘀咕,听了他的话,虽然羞恼,还是乖巧地不再扰他。
谢明鄞应是真的乏累不已了,马车上颠簸,从邳州到京城,覆有积雪的官道并不好走。
可以等几日再回京的,可他想要赶在除夕时来见她,从北疆回来的第一个年。
雅间里灯火通明,帷帘轻轻拂动,烟火停后,显得寂静了不少。
沐锦书面色渐散,望着皇兄近在咫尺的隽颜,他双眸正歇阖着,养神浅睡。
她忍不住轻轻动脚,却蹭到他的小腿。
谢明鄞没睁开双眼,轻抚她的长发,似有叹一息,慵懒且柔和地道“乖。”
他嗓音深沉,透着惺忪的低哑。
这样的话还是很中听的,沐锦书浅浅一笑,不再打扰他休息。
二人身下陈铺着柔软的绒垫,炭火葳蕤,烧得暖和,屏风隔挡着清风,倒也感觉不到冷。
沐锦书依偎着谢明鄞,渐渐的便困乏起来,这个除夕夜成了哥哥的抱枕,她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深夜寒凉,沐锦书不知何时被抱上床榻,只记得迷迷糊糊勾着皇兄的肩膀,睡得香甜。
待到清晨时分,繁闹已去,皇城满地的爆竹碎片,三两宫人清理街道。
延晖宫雅间内,榻幔正垂落着,暖炉里原本已微弱的炭火,已换上新炭,重新暖热起来。
沐锦书渐渐转醒,不禁轻揉眼眸,房内宁静,只有些许书页翻动的声音。
她撑起身子,将榻幔掀起,只见谢明鄞坐在梨花椅上,玄色华袍扣得一丝不苟,修长的手间端着一本书籍。
侧边的檀桌上是清甜的蒸梨汤,冒着热气,他似乎只尝了几口。
听见床榻处的动静,他侧首过来,与她对视,神色自若“醒了”
沐锦书静思须臾,想着昨儿的事,她没有回琼思斋,而是留在这里一整夜。
经夜里的休息,谢明鄞神采奕然,惬意自得,眉宇间已不见昨晚的疲乏。
沐锦书从榻间下来,里衣素薄,却将身姿勾勒得越发玲珑有致,她未添衣裳,便疾步向他走来。
谢明鄞则忙把书籍放下,随之将扑过来的她揽住,淡淡道“先将衣裳穿好。”
虽屋中有炭火,但到底还是寒凉的,需多添衣裳。
沐锦书望着他微顿,不知想了什么,娇气道“皇兄帮书儿穿。”
谢明鄞停顿须臾,指腹揉了揉她的脸颊,温和地回一声好,随之拉着人行到屏风旁。
沐锦书昨日不知怎么睡着的,更衣入榻时也是迷糊地听皇兄的话。
谢明鄞将衣衫取下,年少时他常会有为她穿衣的时候,因为衣物繁杂,很多时候她都不会。
除了这两年,这两年皇兄不在身边,沐锦书不喜侍女帮忙,便自己学会不少。
谢明鄞有条不紊地将衣裳处的盘扣系上,语态平和地开口“方才母后命人来问你。”
沐锦书眸中掠过一惊,母后知道她在延晖宫和皇兄在一起。
她轻声问“说了什么。”
谢明鄞修长的手指系到她柔软胸脯处的盘扣,行径轻柔且自然。
他语气淡然得这就像一件常事,“我道等你用完早膳便回去。”
沐锦书微微抿唇,母后近来不允他们见面,此下什么都没教训吗。
她轻轻低眸,视线落在他的手指上,指尖抚过衣襟起伏的地方,沐锦书不禁有些脸热。
谢明鄞的手仅是不着痕迹地掠过,深眸轻瞥沐锦书的娇颜,薄唇扬起淡弧“书儿长大了。”
简单的一句陈述句,小妹自幼同他青梅竹马,如今年至双九,如花似玉,的确是长大了。
沐锦书杏眸微动,望向他的神色,凭白无故说这种话,她别开面容。
谢明鄞淡淡笑着,为沐锦书穿整着外衣,系好矜带,轻轻将她的身子拉近,他低首吻舐娇唇。
待更好衣裙,侍女端来热水梳妆,沐锦书坐在妆桌前,青丝长发落在腰际,铜镜里的娇颜清丽,唇瓣莹润。
而此时,谢明鄞已在外间饮茶静待,良久之后,沐锦书从里屋出来。
早膳备置上桌,在宫人婢女前,二人少了几许亲密。
大年初一,皇城尚在新年的氛围中,接下来,谢明鄞应该能休沐几日了。
沐锦书忍不住问起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已是年底,还需赶去邳州。
谢明鄞神色微顿,有关公务的事是不应告诉她,但他并不介意让她知晓。
“邳州的案子,不仅仅是涉及前南阳王妃的死,还有关于草菅人民,强抢土地的恶行,如今证据缺失,不得前往邳州查探。”
沐锦书眉目轻蹙,如果这皆有关于南阳王高袭,可见其德行极恶,他在南境的军权必然折损。
谢明鄞从容地将小菜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