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大概是这些年咒灵吃多了,吃坏了脑子,又或者是把咒灵吃到脑子里去了,整个人都魔怔了。
只是躲闪,但并没有还手,挨了贤治一顿揍,竟然还笑出了声。
“你很厉害啊,贤治。”
他疯了。
“呕”
我捂住了嘴,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干呕的这么痛苦。
仿佛要将五脏六腑一股脑全都吐出来。
夏油杰身上的气息,比我接触过的所有咒术师加起来,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原本有贤治的三年陪伴,加上伊哈特伯村明媚柔和的田园风光,已经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我对咒术师的恐惧和反感。
虽然生理性的抵触没有完全根治,但我已经很少会因为碰到咒术师的身体而当场吐出来了。
今天短短时间内,夏油杰让我做到了两次。
“天才的幼年术师,如果不加以引导,只会被埋没。”
夏油杰还在自说自话,但他确实爱护咒术师幼崽,完全不还手。
贤治也不跟他客气,在铁质的办公桌砸到墙壁变形之后,又开始四处张望,寻觅新的工具。
“犯错的叔叔”
劈啪。
哗啦呼啦。
他徒手拆下了一根柱子。
伴随着纷纷落下的碎石尘屑,他笑容灿烂地举着柱子,往夏油杰的方向挥了过去。
“在道歉之前,就要好好打一顿呀。”
混乱之中,我朝正饶有兴致观战的医生鞠了一躬“不好意思,给您添了麻烦,损失由夏油教主赔给您,我要先跑了。”
夏油杰既然把我们带来他这里,和他应该有交情,不会轻易伤害他。加上他能一眼看出我有没有怀孕,必然也有着不同寻常的能力。
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留在这里才是最危险的。
“不用放在心上。”医生笑着朝我挥了挥手,“试试看自己能跑多远吧。”
试试看自己能跑多远
这句话有点挑衅的意思,让我不爽。
我跑到窗边,这里是二楼,虽然不算高,但对我这种体能很差的人来说,直接跳下去还是太勉强了。
万一摔成骨折,爬都爬不走。
短暂的犹豫之后,我依然原路返回,跑向了楼梯。
“我绝对会成功跑掉的。”我对自己说。
下到一楼,我看到了庭院里的那辆红色机车。
造型夸张,野的像风,流畅的线条在将晚的夜色下下闪闪发光。
刚才在进来这里时,我就注意到它的钥匙没拔。
不知道是谁的,先借用了,以后有空再回来还车加道歉吧。
我跨上机车,拧开钥匙。
有差不多三年没骑过了,我本来不会骑机车,这是我的第五任男朋友教会我的。
他是个热爱冒险的人,也鼓励我冒险,去尝试刺激又有趣的东西。
我还记得他的名言是“没有速度,没有生活。”
真奇怪。
机车的轰鸣声很快吸引了楼上人的注意。
我转过头,朝二楼投去视线。
真的很奇怪。
我与那人隔过夜色,在溅起的灰尘中对视。
我看到他因为贤治的表现而变得激动狰狞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平静的错愕。
他大概在惊讶,我竟然学会骑机车了。
高中时有过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借了机车带我去海边兜风。
那时候我胆子很小,被机车的声音和速度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只敢死死地抱着他的腰。
最后他把速度降到了最慢,连蹬脚踏车的国中生都超过了他,并且对他竖起了挑衅的中指。
他知道我怕机车,知道我讨厌一切速度过快的东西,所以后来我们每次约会,都是规规矩矩的坐电车。
或者手牵手步行。
那是一段百转千回,都转不回去的时光了。
“贤治,不要打了,过来”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和那些男朋友交往的时候,我在他们身上总能看到夏油杰的影子,再温馨的场景都能感到恐惧。
所以每一段感情,都不长久。
但现在,我再回忆起他们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来他们和夏油杰到底有哪里像了。
第一个男朋友性格单纯,天真俊美。
第二个男朋友青春时髦,耳钉从星期一到星期日都戴不重样。
第三个声音温柔,笑起来很甜,声音也很好听。
第四个喜欢小动物,特别有爱心,还和我共同饲养过一只鸭子。
第五个做饭很好吃,也很细心,罗宋汤里从来不放我讨厌的胡萝卜。
我完全不记得他们和夏油杰的相似之处了。
毕竟,他们每一个人都比眼前这家伙顺眼多了。
“铃,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