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我全身的血液都凝滞了。
头皮一阵又一阵的发麻。
恐惧如同投在地上的影子,始终跟随着我。哪怕现在临近夏天,我也觉得胆寒。
脚步已经在往楼梯的方向迈了,身体的本能在让我跑,快跑
理智却告诉我,不能跑。
绝对不能跑。
夏油杰是强大的特级咒术师,能操纵咒灵,这里又是他的地盘,姑且不论我还要不要宫泽贤治,一个八百米及格线上挣扎的普通人,直接逃跑是下策。
“一个旅人。”我弱弱的说。
很想吐,但是现在不能吐。
快九年没见了,人的长相会发生一些变化,我换了发型,又戴着眼镜夏油杰未必能认出我。
就算认出来,我也可以假装自己只是和他的前任猴子女友长得相似。
前任,也不知道是第几任了,他现在当了大教主,应该不缺女人。
他胸口的字那算什么,从镜子里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全都不值一提。
都九年了,谁还会记着自己差点死在一只猴子手上的事啊。
再说了,夏油杰也不是第一次栽了。
他败给过伏黑甚尔,在立海被幸村精市的灭五感压住气势,最后又被我放倒差点捅死
我只是巨佬当中一名不起眼的小炮灰,对他的伤害和其他人比起来,也就是洒洒水的程度。
在迅速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我才慢慢地走了进去。
腿在发抖。
还好地上趴着的教众们也都在发抖。
大家一起发抖,就不显得那么尴尬了。
我鼓起勇气迎向了夏油杰的目光,但只看了一眼,就慌张的移开了视线。
没用。
完全没用。
还是没办法装出不认识的镇定自若。
他的目光里渗透着沉沉的杀意。
我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猴。
在一步步走向屠宰场。
“路人”他低声道,“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我特么
这是什么糟糕的台词
夏油杰你以为你是中国古代选妃的皇帝吗
不过他当了教主,应该过得和皇帝也差不多。
“铃”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脏猛得颤了颤。
但并不是夏油杰叫的。
而是我的贤治。
他已经睡醒了,正揉着惺忪的睡眼在咂嘴。
“你来找我了吗铃”贤治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兴奋地朝我扑过来。
“铃。”夏油杰的语气里有几分轻浮的玩味,“你叫铃”
“抱歉,铃,桌子上睡觉不舒服,我就跑到小眼睛叔叔这里来了。”
被称为小眼睛叔叔的男人很显然对这个名字很不满意。
“小朋友,我身上有这么多特征,你就只看到这一个”
贤治没理他,抱住了我的腿。
“铃,我们去找五条吧。”
糟了,他这么轻松,就把五条这个名字给供出来了。
贤治啊贤治,你怎么就这么猪队友呢。
看来装作不认识夏油杰,然后逃出去的计划是不可能实现了。
“五条果然”他在提起自己挚友时,声音里透出愉悦的笑意,“好久不见啊,铃,不,应该叫你铃溪才对。”
“别,千万别,教主大人还是叫我猴子吧,或者阿猫阿狗也行,千万别叫我的名字。”我认真的说道,“被你一叫,我觉得自己的名字就脏了,还得换名字。”
从我被他发现到被他识破,总共没超过五分钟。
虽然部分原因是贤治这个小猪队友,但更多的
是夏油杰对我深刻的怨念。
我闭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令人恐惧的影子会在黑暗中消失,我也能冷静下来思考。
敌方,特级咒术师,一堆普通教徒。
己方,我,贤治。
我没有战斗力,有战斗力的是贤治。
他在空腹状态下发挥类似于怪力的能力,并且免疫一切物理伤害。
但他现在吃得很饱,一时半会儿也发挥不出来。
唯一庆幸的是,夏油杰不会杀术师,那么贤治是安全的。
有危险的是我。
上一次能从夏油杰手上逃出去,是因为他刚刚弑亲又得知自己有了孩子,处于清醒和迷茫的交界状态,加上他宁愿握刀也不愿意握我的手,我又事先将神经毒涂在了刀面上,种种原因叠加,才能幸运的将他放倒。
这招不可能再有用了
。
我该怎么做,才能活过今晚呢
“把眼睛睁开。”他冷淡地说道“我还没好好招待你呢。”
他的冷淡与多年前的不同,带着一种与以前不同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