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听罢,似乎深有感触,开始检讨自己此前的一言一行,并且到了今日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洛月明了,在做人的境界上,他的确比洛月明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当即郑重其事地拱手,一字一顿道“若此次,二位能不计前嫌,出手相助,日后哪怕让我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洛月明听这种话,听得太多了。
并且觉得,要是每帮助一个人,都是为了贪图对方的回报,那活着该有多累啊。
他对长情从来都没有过希望,今后无论长情狗咬吕洞宾,恩将仇报到何种地步,洛月明同样不会感到失望。
拿别人的一言一行作为惩罚自己的理由,只有脑子被狗啃过的人才干得出来。
洛月明听罢,连连摆手,大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甚洒脱道“打住,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也不是因为你才出手相助的,不过是我觉得扶摇太过年幼,并无做错任何事,年纪轻轻就死了,实在可惜。”
长情再一次拱手道了句多谢。
既然洛月明都如此说了,谢霜华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让两个人往旁边退开,伸手一招,长剑嗡的一声幻化而出。
洛月明听话地往后退了几步,原本在纠结,要不要招呼长情一声,没曾想这货居然比他退得还远,当即就忍不住感慨,古人诚不欺我,果然吃一堑长一智。
不狠狠吃一回亏,有些人是永远都无法幡然醒悟的。
正愣神间,那锁链咔擦一声破开了,眼前一阵青烟袅娜,待再能视物时,就见地牢里关着的那一波亡魂,立马从地上弹跳起来,争先恐后地要往外爬,一边爬,一边口中嚷道
“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我家里穷,好几个弟弟妹妹,母亲死的早,爹要娶后娘,后娘见我生得俊,把我二两银子卖入了勾栏院,我十二岁就开始接客动辄就被客人折磨虐打死时才刚过十五岁,染了一身脏病,被人丢入了江里活活溺死的”
“我也冤枉我没有犯淫罪我是大户人家的家养子,就因为我生得有几分姿色,就被老爷看中了,当夜就在柴房里不顾我的反抗要了我被夫人发现后,那个老畜生居然唾骂我,说是我勾引的人打断了我一条腿,还把我丢到大街上被一群乞丐奸淫至死”
“我也无辜啊母亲再嫁,我随母亲跟去后爹家,被后爹还有几个继兄看上,他们绑住了我的手脚,堵住了我的嘴巴,将我拖到牛棚里,破了我的身,还生生掐死了我”
越来越多的亡魂开始诉说自己的死因,哭诉自己的无辜,自己大声唾骂世道的不公,可无论他们怎么挣扎,始终逃不开这间牢房。
“我是被师尊送给了旁人,然后奸淫而死的我自幼父母双亡,沦落在外,饱受欺凌。是师尊将我带回了宗门,悉心教导我,育我长大成人。可就在我十六岁那年,师尊领着我参加了一次论道会,当着仙门各派的面,拨下了我发间玉冠,以剑挑开了我的衣裳,迫我打开身体,让台下众人欣赏。”
一道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墙角缓缓响起,周围原本嘈杂的声音,渐渐熄灭,所有人都望了过去,想听一听,这位来自于玄门的少年,究竟是如何惨死,又是如何沦落至此,身上烙上淫罪的印记,被关押在此,饱受折磨的。
洛月明听了上半部分,心里就已经极不是滋味了,被深信不疑的师尊背叛,还沦为仙门弟子的胯下之物,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谢霜华的神色冷漠,微微抿起薄唇,未置一词。
长情惊愕的微微张着嘴,低声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
就听那少年的声音,很快又再度响起来了。
“我哭,我闹,我害怕得往师尊怀里扑,想求师尊护一护我,帮我把衣服穿起来,可是师尊不肯,无情地把我推了出来,强行将魅珠灌入我的口中,压迫着我,让我跪于高台之上,怎么都起不来。”
洛月明知道魅珠是什么东西,简单来说就是一样能控制玄门修士的邪物,若口含了此物,一身修为尽数封印,只能如同公犬一般匍匐在地,又因魅珠是让人吞下之后,就浑身燥热的东西并且是持续燥热,无时无刻都需要与人欢好方可缓解痛苦。
因此,若是哪个仙门大户的弟子从外头得了一个炉鼎,又觉得炉鼎不够乖顺听话,便会想方设法寻来魅珠,强行让炉鼎吞下。
而后就能在炉鼎身上尽情享乐了,那时的炉鼎哪怕清醒时是个贞洁烈妇,也会在魅珠的驱动下,化身勾栏院里最低贱的倌,无时无刻都摇尾乞怜,跪伏在男人胯下,百般小意承宠。
当然,这种“好东西”在修真界并不常见,能用得起的人,也绝非什么小门小户,能配使用的炉鼎,想必也是难得一见的人间绝色。
洛月明忍不住抬眸望去,想知道这个惨遭不幸的少年究竟生得何种模样,又是何种来头,居然遭此劫难。
转而想起,原文大师兄不也正是如此么
被抚育自己长大成人的师尊暗算,月朗风清的身骨最终被生生折断,惨遭囚禁,又被昔日同门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