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知收起房卡,进入了房间。
房间里昏凉一片。他摁开灯,而后靠到软椅上。
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犹如针在一寸寸往里扎。他按压着太阳穴,隐忍下刺痛。
酒精在胃里发酵,黏糊着疼痛齐齐汇集到太阳穴处。他扬起脖子,流畅的下颌线隐没在微凉的灯光里。
突然,谁内响起了一道声音。他极速拧起剑眉,锐利的视线射向声源。
大床上隆起了包,被子缓缓下滑,一具身体暴露出来。
“啊”床上的人痛呼。
他摸出腰间冰冷的枪,将枪口抵在女孩的脑门上。
女孩瞬间清醒,她颤颤抖抖地往后缩着,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触及女孩的面容,傅瑾知怔了下,旋即眯眼,枪口在她脸上游移着,“你是谁”
“我我我我我我我”女孩磕磕巴巴的,吓得瞪大了眼。
“说。”他重新把枪口对上她的额头。
她浑身战栗,“周周多多”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傅瑾知扫视着他,继而一撇眉,拿出了手机。
“傅总”电话里的人受宠若惊。
“人是你弄过来的”
“傅总,不知道您是否满意”
傅瑾知扔下手机。
他看也不看床上的女孩,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女孩摇摇晃晃地跑出了房间。
傅瑾知厌恶地望着被女人碰过的床,然后把枪放下。
周多多惊魂未定,粗喘着气撑到墙上。额间的冰冷感仍然残留着,提醒着她方才她经历过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躺在陌生的房间。她记得她明明还在这里打工的,怎么会睡了过去
脑袋晕乎乎的,脚步虚浮,她慢吞吞地朝前走着,下楼梯的时候,眼前一黑,身形没稳住重心,直直摔了下去。
次日。
刘倜不停地用帕子擦着虚汗,他不敢抬头看坐在中央气势凌厉的男人。
“傅总,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请原谅我。”他后悔不已地躬起背。谁都知道傅总不近女色,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过女人,但却极少有人知道原因。他特意查了许久才查到原来傅总这么多年不近女色竟然是因为一个已经去世多年的女人。
那个叫苏苏的女人,不到十八岁就病逝的女人。貌似她还演过戏,是个小明星。本来已经放弃用女人来讨好傅总,但是他却在酒店里无意间发现一个和苏苏长得极为相似的服务生。看见她的那一刹那,他就迅速打好了主意。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讨好傅总的绝佳机会,却没想到不仅没讨好他,反而惹怒了他。
早知道会这样,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傅瑾知不疾不徐地旋转着酒杯,下一秒,他把酒杯砸到了刘倜脑袋上。
鲜艳的酒和血融合在一起,从刘倜鼻梁骨滑落下去。
“傅总我错了,我错了”刘倜跪下去,大难临头的恐惧升了上来。
傅瑾知刚启唇,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一边接电话一边道“滚出去。”
刘倜如蒙大赦,连爬带滚地离开了房间。
“瑾知,来医院看看爷爷,你爷爷想见见你。”电话那头,程渊声音温和。
傅瑾知嗯了一声,紧接着挂了电话。
回傅宅的途中路过花店,傅瑾知让司机停下。他买了一束花,吩咐司机调转方向。
到达目的地,他下车,径直走到墓碑前。
将花放好,他轻触着照片里的人。她的模样停留在了十七岁,时间没有带走她的容貌,她仍然鲜活地存留在他的脑海里。
十年,她离开了十年。
十年里,他从未忘记过她。
像陈旧在心脏里的伤口,永远不会结痂,永远不会愈合。
“苏苏。”他温柔眷恋地唤着她。
眼底滑过昨日女人的样貌,他厌恶地蹙紧了眉心。
看到和苏苏长得相似的眉眼,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枪把她崩掉。
谁都不许和苏苏拥有相似的眉眼。
谁都不许。
谁都不配。
那是在玷污苏苏。
按下扳手的那一秒,及时回笼的理智阻止了他。
在墓碑前待了良久,他去了医院。
“爷爷。”他步至病床边。
傅老爷子呷了口茶,语气温蔼,“瑾知啊,我昨天让你去和楚家那小姑娘见面,你怎么没去”
“爷爷,你不用再安排这些。”傅瑾知说。
“你都快到三十了,我能不”傅老爷子闷了声,他叹气,“瑾知,这么多年了,你该走出来了。”
“还有其他事吗”傅瑾知神情很淡。
傅老爷子无奈地拍了下小桌,瑾知还是不听劝,倔得跟头牛一样。
从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