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刚拍完一条戏,助理就拿着手机跑了过来,“苏苏,有电话。”
接过手机,苏苏看到电话是傅祁打过来的。她一边往休息室走,一边接通了电话。
“喂”
“你好。”
陌生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过来,她愣了愣。她拿低手机一瞥,确实是傅祁的号码啊,怎么那头的人不是傅祁。
“请问你是手机主人的家属吗”略粗的男声问道。
一种不详的预感从脚底升上来,苏苏小声道“你是”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苏苏脸上顿时血色尽失,手脚一阵冰凉。
她滞愣着,直到手机滑落到地上的碰撞声响刺醒了她。她连手机也没捡,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苏苏”助理见苏苏突然转身朝外面跑,立即拦住她。
“我有急事,你去跟导演说。”苏苏的声线非常抖,像是没有力气一样。说完就飞速的跑开了。
助理远远地看着还穿着戏服的苏苏,又想追上去,又想起苏苏交代她的话,踯躅了半秒钟,她赶紧去了导演那边。等她和导演请完假去追苏苏时,苏苏已经消失不见了。
苏苏冲进病房,一眼瞧见病床上闭着眼睛的男人。她急急地奔向病床,长长的裙摆绊到了她的脚,她差点一头栽了下去。她抓起裙子,在病床边上停住。
男人额头上包着纱布,丝丝血迹渗透出来,手背包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他面色惨白冰冷,仿若没了气息。
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苏苏缓慢地抬手,手指颤抖着放到男人鼻端。
没有呼吸。
霎那间,她脑袋里轰然一响,而后便是噼里啪啦地什么东西碎掉的刺耳声响。
她像是支撑不住了一般,费力地粗喘着,双手撑着床,大脑空白地看着床上的男人。
她想要说话,想要叫他的名字,想要把他大声叫醒,可是她发不了声,喉咙犹如被利刃割裂,尖烈的剧痛让她无法喘息。
许久后,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流淌下来,泪珠砸在被子上,将被子浸染成一片深色。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地崩落开。
苏苏仍旧发不出音,倾巢而出的眼泪将她的视线湮没。
眼底突然一凉,有什么东西覆到了她眼底。她泪眼模糊地看过去。
“你哭什么”男人用食指擦着她眼底的泪水,低低地问着她。
她的瞳孔紧缩着,呆了几瞬,如同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东西,随即用指尖碰了碰男人的鼻端。
温凉的,轻浅的气息流动。身体里碎成片的东西迅速拼合起来,她用力抱住了他。
男人回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语,“苏苏,别哭。”
从天堂坠入地狱,又从地狱升入天堂之中,剧烈动荡的大起大落让苏苏一时承受不住,大脑停止了运转。
直到男人虚弱地往枕头上一趟,她才恢复过神识。
此时的她已经能够发出声音来,她的嗓子沙哑着,“傅祁。”
他半躺着,苍白的面容衬得额头上的血迹鲜艳异常。他虚着眼,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指,语调虚弱破碎,“苏苏,你这么担心我,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苏苏依然流着泪,透过模糊的视野,她望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他。他定定地看着她,似在央求一个答案。
心中惊涛翻涌,而后归于平息。从前对于感情的害怕与逃避在这样的他面前似乎全部被震碎,半分也不留下。
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想通了一般,慢慢地点了下头。
傅祁发白的唇角牵起来,“苏苏,既然你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好吗”
就要不管不顾地答应他时,苏苏猝然想起了什么,她清醒了一些,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既然你都承认喜欢我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他猛然起身。
为什么不能苏苏的神情涣散起来。她在不久后就会死的,她有什么资格要别人的感情。
傅祁重新抱住她,像一个不讲理的孩子,“你都承认了喜欢我的。”
苏苏沉默了许久,嗓音喑哑,犹如被火苗灼烧过,她说“傅祁,我活不了多久的。”
话音落地,病房内蓦地静了下来。
他放开她,转为捏住她的双肩,语气沉着,“就是这个原因”
鼻尖酸涩着,她回他“嗯,我,我很快就会”
“不,”他打断她,“你不会。”
她垂下眼睫,攥紧了被子,说“医生说,我可能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不是说不确定到底是多久,也许你可以活的更久。”傅祁摩挲着她肩骨,轻声说着。
苏苏愕然,傅爷爷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你会好起来,不会死。”他捧住她的下颚。
她松开被子,苦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只能活半年了呢。”
“你怎么就能确定你只能活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