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些人都是来保护我的吗”郡主问道。
“是啊,他们都是来保护郡主的”,樊三太爷说到这里,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侍卫们,“来人,为郡主护驾”
侍卫们蜂拥而上,有的跳上庑廊,把宜宁郡主几人围在中间。
除了两名侍卫,只有年幼的小郡主,弱不禁风的王府嬷嬷,以及两个早就吓得花容失色的大丫鬟。
这些人里,也只有那两名侍卫是硬茬子。
可是又如何呢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们还要护着郡主。
“樊安村,你这是做什么”郡主稚嫩的声音里是难掩的颤抖,虽然血统高贵仪态从态,可是毕竟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而已。
“郡主,鞑子已经攻进了榆林城,榆林危矣。老夫愿尽全力保护郡主,他们都是老夫的人,是来保护郡主的。”樊三太爷有些吃惊,没想到宜宁郡主能一口说出他的名字。
“鞑子攻进城了吗鞑子不是早就藏在城里了吗”郡主显然还是心存疑惑。
樊三太爷怔了怔,是他疏忽了。他忘记了宜宁不是普通的小女娃,她是秦王的女儿,又怎会被三言两语就给唬住毕竟鞑子攻进城和鞑子早在城里,这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郡主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郡主快快随老夫离开这里,若是这密道被鞑子发现了,就要追您至此了,此处也非安全之地,老夫已经调集了卫所兵马前来护驾”樊三太爷大义凛然,在这里,在樊家,在榆林卫,他说了算
“外面有鞑子,你要带我去哪里”郡主问道。
樊三太爷正要开口,一个清朗的声音抢在了他前面“郡主,我们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比这里更加安全”
樊三太爷一惊,扭头看去,只见一位眉清目秀的中年文士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自己的清客。
樊三太爷如见救星,连忙道“羽白先生,你来了正好,快请郡主与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羽白先生没有看他,径自向前走去,樊三太爷这才发现,羽白先生不是一个人进来的,在他身后,一群人涌了进来。
这些人膀大腰圆,凶神恶煞,这不是从范县带来的人,樊三太爷甚至从未见过
羽白先生在距离郡主十步开外顿住脚步,他冷冷地打量着从侍卫背后探出头来的小郡主,忽然,他一挥衣袖,喝道“拿下”
樊三太爷一呆,拿下谁拿下挡在郡主前面的侍卫吗
没等他明白过来,身体便被撞了一下,他险些跌倒,跟着羽白先生进来的那些人横冲直撞地闯了过来,几乎是一瞬之间,樊三太爷的护卫们就被撞开,那些人扑向了被围在中央的郡主。
樊三太爷忽然明白了,羽白先生口中的拿下,是要拿下宜宁郡主。
他是糊涂了吗
宜宁郡主只是小孩子,只要哄一哄、吓一吓,就能把她带走了,难道真要拿人吗到时宜宁郡主在秦王面前告上一状,他们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眼看那些人冲到面前,郡主娇喝一声“杀”
她的话音刚落,挡在她面前的两名侍卫,连同那位看上去风一吹就倒的王府嬷嬷,还有那两个快要哭出来的大丫鬟,忽然一起出手
嬷嬷瘦弱的手臂扬起,手中赫然是两把蛾眉刺,而那两个大丫鬟抽出了暗藏的短剑。
这些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女子,竟然全都带着兵器。
就连羽白先生也暗暗吃惊,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是他轻敌了。
秦王能把唯一的女儿远置于此,又怎能没有防备。
跟随郡主来榆林的人虽然并不多,但是显然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这些跟随在郡主身边贴身服侍的嬷嬷和丫鬟,想来全都是高手。
羽白先生文雅清秀的脸上变得越发阴郁,他喝止住冲上去的手下,高声喝道“郡主,你们只有六个人而已,而我这里的人是你的十倍百位,你最好束手就擒,我保你安然无恙,但你若然负隅反抗,那就是痴心妄想,现在府里府外都是我们的人,即使你们从这座院子里冲出去,也冲不出这座府,冲不出榆林城,何况榆林城也要保不住了,前线的樊家军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顾及榆林,忽儿金大将军的兵马势如破竹,又岂是这无名无卒的榆林城可以抵挡的。”
“羽白先生,你你说什么忽儿金将军,他是他是谁”被撞得发髻散乱的樊三太爷颤声说道,这是怎么了,羽白先生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懂,可是放在一起,他却不懂了。
羽白先生用眼角子睨他一眼,冷笑道“忽儿金大将军是大汗手下第一员猛将,可惜樊安城已死,否则定被忽儿金大将军碎尸万断”
“你你说什么你骗我”樊三太爷面如死灰,方才的意气风发已经荡然无存。
羽白先生是去年为他所用的,帮他办了很多事,把大哥整治得有苦说不出。
他一向器重羽白先生,尤其是这一次,羽白先生的妙计能让他接管樊家,接管整个樊家军,还能把那个只有五岁的嗣子握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