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娘子又逛了一会儿,就对小内侍道“我们回去吧。”
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可逛的了。
在此之前,她也曾想过从萧韧那里询问秦王府的布防,可是她最终没有问。
如果萧韧能把这些事情向她合盘托出,那么萧韧也就不会是萧韧了。
萧韧不但有原则,而且还懂得变通。
好在她早就见过长大后的萧韧了。
回揽月阁的路上,樊小娘子内急,说要去官房,让小内侍不要等她了,小内侍以为她是害羞,便识趣地先行告辞,七少给他的吩咐就是让他陪着樊小娘子逛花园,现在花园逛完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樊小娘子从官房出来,却没有回揽月阁,而是朝着通往前院书房的那条小路跑去。
樊小娘子并没有靠近,她藏身在一棵硕大的冬青后面,远远地看向那条小路。
那是一条翠竹夹道,竹子长势不好,远没有江南的青翠。
平时从前院到花园,另有一道门,正如小内侍所说,这条小路通往王爷的书房,因此,除了王爷和他的亲随,是没有人走这条路的。
冬日的阳光明亮干净,透过并不茂盛的竹叶,把那条小路照得斑斑驳驳。
一点金光从竹叶间一闪而逝,金光闪过的地方,竹叶微微摇动。
樊小娘子微眯着眼睛,把那点金光尽收眼底,有人拂开竹枝向小路上张望,而那点金光,就是衣袖微扬时,从那人手腕上映射出来的。
樊小娘子转身,向着揽月阁的方向跑去,路上有内侍向她投来诧异的眼神,他们不认识她,
樊小娘子停下脚步,报以微笑“我是来参加宴会的。”
内侍们释然,一定是哪家淘气的小娘子跑到园子里玩耍,和丫鬟走散了。
内侍们道“小娘子快些回去吧,就要开宴了。”
“是啊,这就回去了,不能让县主等着。”
樊小娘子说完就跑了,内侍们笑着摇头,真是个孩子啊,县主怎会为了等你就不开宴了呢。
穿着一身樱桃红的小女娃气喘吁吁跑回揽月阁,众人都已落座,她和樊帼英被安排在钟陵县主那一桌。
她不好意思地道歉“呀,我只顾逛花园,回来晚了。”
“你这孩子真是胡闹”,樊帼英轻斥,又抱歉地钟陵县主道,“她在榆林野惯了,不懂规矩,让县主见笑了。”
钟陵县主笑容温煦如春风拂面,声音宛若山泉清悠“樊小娘子天真烂漫,如璞玉天成,我倒是羡慕樊少将军能有这么一位可爱的小侄女呢。”
在座的女眷临来之前便已打听出来,苏家的几位公子膝下都是男丁,钟陵县主是没有侄女的,因此她才会羡慕樊帼英吧。
谁不羡慕呢,在座的女眷都会羡慕吧。
因为那位樊小娘子正要在樊帼英身边坐下,宜宁郡主就冲她招招手“婷姐儿,快点过来和我坐一起。”
钟陵县主是客,又是长辈,因此她坐在上座,宜宁郡主坐在她的下首,闻言,有丫鬟添了椅子,樊小娘子便坐在宜宁郡主身边。
这位小娘子今天是第一次在秦王府露面,没想到就得了宜宁郡主的青眼,两人年纪相当,没准儿就会成为手帕交了。
当母亲的不约而同地瞪了自家女儿一眼,你们早就认识宜宁郡主了,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坐到宜宁郡主身边的。
果然,接下来更让她们牙疼的事情还在后面,宜宁郡主盛情邀请樊小娘子在王府里住几天。
这么大的面子,就连当年的樊帼英也没有的。
王府规矩大,宜宁郡主是不会随便留人小住的,看来是和樊小娘子真心交好了。
朱小娘子最是羡慕,她都想等到宴会散了之后,她去和樊小娘子说说,到时抽空把她叫过来一起玩好不好。
樊小娘子年纪小,并不知道她在被人各种羡慕嫉妒,她的目光在钟陵县主身后站着的几个人身上扫过,那个目光犀利的嬷嬷不见了。
那个嬷嬷腕子上戴着一枚指宽的金镯子,在阳光下应该会闪闪发光的吧。
王府里请了两个女戏抹了白鼻子扮成小丑,插科打诨,偶尔还会唱几句小曲,这是最近才在西安流行起来的,比不上唱戏或歌舞,这就是在酒席上调节气氛的,说是从京城里传过来的,女眷们尤其喜欢,钟陵县主听得认真,被逗得笑了起来。
于是女眷们都跟着笑起来,席间气氛欢愉,笑声不断。
那两名女戏还会口技,一人男声,一人女声,忽然女声的那个又变成童声,而男声的那个则又学起了鸟叫,有个女眷认出来,这两名女戏是前阵子在山西红起来的一对姐妹,没想到这会儿已经到了西安。
说笑了一阵,有年长的女眷想起来该去给钟陵县主敬酒了,于是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钟陵县主的位子上空了出来,钟陵县主不知何时离席了。
不过这也没有引起女眷们的注意,因为那两个女戏开始唱曲儿了,她们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