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个孩子,斗不过老奸巨猾的成年人,这时候应该听他爹的话。
官家
官家不想说话。
莺初解语,微雨如酥,殿试的时间定在三月十七,转眼间就到了新科进士成为天子门生的时间。
今年的殿试没有金碧辉煌的宫殿,不过却比在宫殿里考试更舒服,因为他们的考试地点是风景极好的琼林御苑。
赵大郎没有参加考前的礼仪培训,殿试是让皇帝和几位考官来排前几名,他隐姓埋名参加春闱还行,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的情况下有点像捣乱,只能再次惋惜的看着别人参加。
今年的殿试主考官是欧阳修欧阳公,他觉得他们小郎参加殿试也像是捣乱,皇帝和各位考官熟悉他,难道就不熟悉小郎
他们俩在考官们面前半斤八两,让已经连中两元的小郎参加殿试简直是对其他考生的碾压。
唉,有旷世奇才如苏子安是大宋之幸,却是同场其他考生之大不幸。
太子殿下曹操附体,感慨的甚是有文化。
幸好他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不然连旁观殿试的资格都得被取消。
新科进士在宫人的引领下鱼贯而入,参加考试的都是进士,所以入场之前的检查没有春闱秋闱那么严格,负责检查的宫人态度也比贡院门口的书吏好很多。
省元苏小郎走在最前头,不着痕迹的朝旁观考试的赵大郎眨眨眼睛,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昂首阔步跟着带路的宫人去他的位置站着。
科举考试分三场,秋闱第一名叫解元,因为秋闱叫发解试,春闱第一名叫省元,因为礼部试是尚书省礼部试,殿试的第一名叫状元,但是主持殿试的衙门听上去却和考试一点边儿都不沾。
负责安排殿试的是御药院,没错,就是侍奉皇家医药的御药院。
御药院,顾名思义的确是管医药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仁宗皇帝是怎么想的,愣是让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管理医药的衙门参与殿试事务,于是如今的御药院不光管理医药,还负责殿试雕印殿试的试题和义理出处。
御药院就御药院吧,反正大部分人
都只会参加一次殿试,御药院管的事情再多,今后他们也没有再打交道的机会。
苏景殊规规矩矩的站在他的位置上,等四百二十八位考生全部到齐,所有考生齐齐向上首的官家和考官们行礼,然后就是官家训话的时间。
赵曙笑吟吟的看着足足四百多个青年才俊,他的运气的确不错,这场的进士年纪大多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春闱的试卷他已经看过,都是学问扎实才学渊博的栋梁之材。
年轻好啊,年轻才有干劲儿。
同样年轻的官家温声鼓励了考生几句,然后不紧不慢的点人,“哪位是苏景殊”
苏小郎
赵大郎
其他考官
您现在装不认识是不是有点晚
苏景殊尴尬的上前一步,假装他们之前真的没有见过,“学生苏景殊,见过官家。”
赵曙看着生机勃勃宛如春雨滋润下奋力生长的小白杨的苏家小郎,眸中笑意更深,“先是解元,再是省元,小郎可有信心三元及第”
旁边人听见这话表情都变得古怪,官家,您可长点心吧,称呼暴露了。
苏小郎顶着众人的或惊讶或艳羡的目光,挺直腰杆大声回道,“回官家的话,有”
官家都问出口了,这时候说没有不叫谦虚,叫犯傻。
赵曙满意的让他回去,然后继续点人,“哪位是章惇”
和苏景殊隔了三个位子的章惇上前一步,不用特意假装,他和官家之前的确没有见过,“学生章惇,见过官家。”
赵大郎听着他爹挨个点名,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被点出来的都是小报上的常客,他爹私底下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皇帝就要勤于政务,怎么能浪费时间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娱乐小报呢
指指点点jg
官家第一次当殿试的主考官,看新科进士的眼神甚是慈爱,和鸡妈妈看刚孵出来的小鸡崽一样,怎么看怎么喜欢。
一个个的都是好苗子,培养好了都是大宋的栋梁啊。
好在很快到殿试的时间,没让他把四百多个新科进士挨个儿点过来一遍。
考生们依次落座,殿试题目诗、赋、论各一道,题目是官家亲自拟的,比春闱的题目还要明显。
诗题题水战诗,赋题桥梁渡长江赋,论题文武之道何先论。
无一例外,全是以前殿试考过的题。
诗赋都是刚开国时太祖皇帝出过的题,这还没什么,没谁规定太祖皇帝出过的题后面不能继续出。
可最后这道文武之道何先论,嘶,官家,您的地图有点短啊。
文武之道何先论,这是真宗皇帝景德二年的殿试题目,而景德元年的冬天,宋辽签订澶渊之盟。
宋辽以白沟河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