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师姓爨,叫爨海涛。
因为这姓比较少见,他跟同事们自我介绍的时候还特意把这个字儿写下来,春阳他们都凑过去瞧,惊奇的讨论半天。
爨海涛户口在大河乡,但他挺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外乡的姥姥姥爷家生活,去年两位老人去世他才回到大河乡,听说乡里招代课老师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报名,没想到考试还通过了。
小伙儿今年二十一,长的白白净净个儿还挺高,说话贼脆生,还特别幽默,才来半天就跟春阳他们全都混熟了。
因为家离东山村比较远,没办法每天往返上班下班,就只能东山村想办法给他安排吃住的地方。
相处几天后,春阳发现这个爨海涛可不简单。
他当年考中专没考上,去读了一年高中,因为要照顾年老病弱的姥姥姥爷他才辍学,后来两位老人去世,他年纪也大了再加上父母更疼爱弟弟舍不得给他花钱,他才没有重返校园。
他读书的时候成绩还挺好的,考中专那天不小心吃坏肚子才没有考好,要不就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考上去。
就算后来辍学照顾家人他也坚持自学,所以就算文凭不多高,他的水平可一点儿都不低。
在春阳这里听说还能自考获得文凭后,爨海涛当即便表示他也要去考,有文化是一回事,有文凭又是另一回事,如果条件允许,当然是两样都要有才好。
学校其他老师都觉得春阳是傻大姐,自考文凭这事儿她就不该跟爨海涛说,这不是又给自己树立了一个竞争对手吗。
春阳倒没觉得自己有多傻,她又不是主动跟爨海涛显摆自己的自考文凭,是她在填写表格的时候被爨海涛看到,他主动问起她才说的。
人家问了她还遮遮掩掩的那才有问题,显得她心胸狭小。
申志兰还提醒春阳道“你对自己的事儿也上点心,没事儿离那个爨老师远点,万一他又是一个冯小泉呢。”
又一个冯小泉
那申志兰可真想多了,爨海涛跟冯小泉可不一样。
冯小泉是成天笑笑呵呵往春阳跟前凑和,爨海涛性格好很幽默那也是在所有人面前,办公室里如果只有春阳一个人在的话人家宁愿在教室或者操场待着也绝对不跟春阳独处,这避嫌避的比春阳还积极呢。
有其他人在的时候,爨海涛和春阳就大大方方的相处,天能聊一起,有问题也能凑一块儿讨论,相处的非常和谐。
进入六月,雨水渐渐多起来,知恩也顺利在单位申请到一间宿舍,以后不放假没有事儿他就可以不往家折腾了,他之前骑的破自行车留在家里,家里有啥急事找他可以骑车去。
家里呢一切都还挺顺利,曹蕴和李冬梅进货卖布已经很上手,销售情况也逐渐稳定下来。
一开始大家图新鲜图便宜都疯抢,布卖的特别好,现在没有以前好卖了,但也绝对算不上难卖,只要她们勤快一点儿多往外跑一跑,多吆喝,货总不会压在自己手里。
六月末冬梅二人把最新进的一批货卖光,俩人把之前的账全都翻出来算了一笔总账。
账目很好看,到手的钱也很厚实。
俩人喜滋滋的把之前从春阳这儿拿的钱还给她,春阳自然不肯要,都是自家人干啥分的那么清楚,曹蕴冬梅二人却很坚持。
“你当老师一个月就那几十块钱工资,好几年才攒下这点儿钱,我们可不能白拿你的,没给你算利息只给本钱已经算是没跟你客气了,快把钱收起来吧”,曹蕴笑着说道。
不光把她的钱还了回来,从知恩那拿的钱也都一分不少的数出来,只等知恩回来就还给他呢。
用冬梅的话说这些都是知恩的老婆本,以后知恩娶媳妇要用到的,她们可不能给秘起来。
把该还的钱还了,冬梅和曹蕴两个人还赚了不少,至少搁在村里不算少。
现在有一个问题摆在她们面前她们要把赚的这些钱全都拿出增加进货量还是跟以前一样进货,剩下的钱先存起来。
就为这,俩人产生了分歧。
曹蕴想增加投入多进货多卖布多赚钱,冬梅想保险一点跟以前一样进货卖布就算有什么意外发生她们手里也有钱不至于血本无归。
俩人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家里就出了大事。
很多事情能躲过去,有些却躲不过去,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差不多就属于后一种。
早上还挺风和日丽的,上午十点多钟远远的就能看到北边乌云压过来,黑沉沉的,曹佩瑜看一眼就说来的不是好雨,特意抱了两捆柴禾进来,还把鸡什么的关起来省的挨浇。
结果雨没来,来的是冰雹,鹌鹑蛋大小的雹子粒噼里啪啦砸下来,牛棚的棚顶没撑过三分钟就被砸烂。
曹佩瑜和知善知勤两个孩子在屋里,曹蕴则在李冬梅那边。
两个孩子吓的嗷嗷哭,曹佩瑜只能把她们紧紧的抱在怀里安抚。
她岁数虽然大了眼睛有些花但耳朵很好使,听到很不正常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