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在李家,王茂昌父子当然接不走人,在李家好吃好喝的待大半天又跟土匪似的拉半袋子苞米面和半袋子小米走。
李广柱夫妻一点儿不着急,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挺不乐意的说李冬梅不懂事,嫌她一个嫁出去的姑娘不好好过日子净给娘家找麻烦。
李永刚想说什么,曹蕴悄悄用胳膊肘怼他一下,他又把话咽回去。没人拦着李永强,他直愣愣的来一句“大姐肯定被打的挺厉害,在外边会不会有事儿”
李广柱夫妻还没说什么,李永明先嚷嚷起来“大姐还会带巧丫回来吗巧丫偷我的果干儿吃,别让她来。”
他今年虚岁都八岁了,村里挺多像他这么大的孩子既能下地帮家里干农活也能照顾家里更小的孩子,他呢,被李广柱夫妻和爷爷奶奶惯的不是玩意儿,眼里就只有吃。
要说家里还有一个人能制住他,那指定就是李永强。
李永强是村里这么多男孩子里唯一一个算得上热爱学习的,村里不少人说他将来指定有出息,每回爷爷奶奶和李广柱夫妻听别人这么说都特别乐呵,也都指着李永强真的出息了让他们全都过上好日子呢,所以李永强收拾李永明只要不是太过分家里人都不管,李永明也知道二哥不好惹,不敢跟二哥顶着来。
李永明刚说完不讨喜的话就被李永强瞪了一眼,吓的一哆嗦,乖乖低头扒拉饭不吱声。
“爸妈,要不我明天出去找找大姐吧,她不回那边也没地方去”,李永强说道。
“用着你了”李广柱闷声说道“你就搁家好好学习,你大姐那么大个人还能咋地别瞎操心。”
李广柱一锤子定音,李永强跟他大哥一个样儿,听他爸妈的话,李广柱一冷脸一瞪眼他就啥都说不出来。
压抑的吃完饭,曹蕴和李永刚回自家这头。
小两口都勤快,闷不吭声的真盖起一所房子搬出来单住,为这李家对曹蕴意见更大,都说她撺掇李永刚分家。其实曹蕴根本没那意思,为了安抚李家人,平常他们还在李家这头吃饭,地里的活儿也一起干。
回到自己家曹蕴放松许多,往炕上一趴不想动弹,侧脸贴着炕挤压变形,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明天咱俩去西山村打听打听咋回事,我不信王家说的。”
“打听出来能咋整,爸妈不让管”,李永刚拖鞋上炕往曹蕴身边儿凑。
曹蕴瞪他一眼说道“爸妈不让管你就不管,那是你亲大姐,是不是她被王家人打死了你都不敢冲过去骂他们一句爸妈老骂春阳是白眼儿狼,我看啊,你家除了大姐和春阳全都是白眼儿狼。”
这话李永刚可不爱听,嘟嘟囔囔反驳道“什么你家,那是咱家,你也是咱老李家人。”
曹蕴轻哼一声没接他这话,又道“你要不去明儿我跟春阳去,她可比你们上心多了,你们陪王家人喝酒的时候她就出去找人了。”
李永刚知道自己再不顺着媳妇儿说话今晚上觉都别想睡好,舔着笑脸嗯嗯啊啊的应着,又贱嗖嗖的往曹蕴身边挤。
第二天傍黑天的时候曹蕴回娘家找春阳,正好春阳刚从外面找李冬梅回来,见着曹蕴的第一句话就是“蕴蕴姐,我大姐回去了吗”
曹蕴摇头,从屋里搬出两个小凳子,跟春阳就坐在小院子里说起今天她打听到的情况。
王家有人在的时候李冬梅根本不敢闲着,只要她手上没活保准挨骂。
那天李冬梅跟王家人一块儿上地拔了一天的草,累一天回家一口气都没歇又开始做饭,做完饭自己都来不及吃一口就被婆婆指使去洗衣服。
又累又饿,李冬梅又不是铁打的根本受不住,晾完衣服去外屋地吃饭的时候头晕眼花没站稳摔倒在地,一不小心就把放在桌上的酒壶碰掉了。
王茂昌父子喝完酒没盖酒壶,酒壶掉地上酒撒一地,王大志闻声出来气够呛,顺手抄起炉钩子抽了李冬梅一顿。
炉钩子可是铁做的啊,王大志下手又没个轻重,抽几下李冬梅就晕了过去。
王家根本没人管她,她就这么在冰冷的外屋地躺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天不亮又得忍着疼痛起来做饭,吃完饭还得上地干活。
不管王大志怎么打她,王家人怎么折磨她,她咬牙都能忍下来,可他们伤害巧丫李冬梅是真的忍不了。
当天中午他们从地里回家吃午饭,冬梅还在厨房忙活呢,屋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巧丫撕心裂肺的哭声。
冬梅赶紧往里屋跑,推门看到只穿着背心小短裤的巧丫坐在炕上哭,旁边是已经碎裂的暖水壶。
按说大夏天的也不经常喝热水,暖水壶都空着放在外屋地的台子上,今儿早上婆婆说嗓子不得劲儿非要喝热水,冬梅特意给她烧的热水。婆婆就喝了一小碗,暖壶随手放在里屋贴炕的窗台上。
也不知道是王大志还是巧丫碰掉了暖壶,暖壶摔碎热水洒一炕,冬梅进来的时候巧丫正坐在热水里,身上也湿了好大一片。
别说小孩儿皮肤嫩,就是皮糙肉厚的大人被几个小时前才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