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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这位管事名叫崔永贵,是庄子上的,平日里没有招遣不来京城。
崔永贵的女儿要成亲了,刚好秦家掌管庶务的三老爷有事让崔永贵进京,崔永贵便带了妻女一起来,顺便给女儿置办嫁妆。
谈完正事,三老爷得知崔永贵是带着妻女一起来的,又听说崔永贵的女儿快要出嫁,便赏了五十两银子,让他在京城里多住几天,给女儿办完嫁妆再回去。
崔永贵的妻子女儿都是头回来京城,这些年在庄子里当管事,崔家也置办了一份家业,如今女儿出嫁,自是想要办得体体面面。
那日夫妻二人给女儿买了几匹料子,又买了一套纯银头面,让人把东西送回住处,一家子欢欢喜喜去下馆子。他们去的这间馆子不大,但是生意很好,有一味酱香肘子做得尤其地道,崔永贵上次进京时跟人来这里吃过,现在便想带着妻女也来尝尝。
崔永贵的女儿虽然已经十五岁,但是乡间长大的小姑娘,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没带帷帽,俏生生的一张脸露在外面。
一进馆子,崔姑娘就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她寻思着爹娘都在,也没啥可害怕的,便寻着目光瞪了那人一样。
没想到那人却不依不饶起来,上来便扯崔姑娘的胳膊“小姑娘,过来陪爷们喝一杯。”
崔永贵闻到一股酒气,见那人这个样子,立刻上前护住女儿,没想到那人却朝着崔永贵的脸上就是一拳,崔永贵措不及防,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馆子里立刻嚣闹起来“打死人了,出事了”
没吃完的便往外跑,馆子里的伙计急得直跳脚,这些人还没有付帐呢。
那个酒鬼见崔永贵倒下了,他吓得一个激凌,酒劲消了一半,竟然撒丫子跑了出去。
崔永贵家的和崔姑娘一阵呼天抢地,崔永贵醒了过来,人没事,就是摔下去时磕了地,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见崔永贵没事,又见打人的已经跑了,一家人只能自认倒霉,扶着崔永贵便要走。
这时,几个伙计却堵住了门口,掌柜的出来,口口声声说崔永贵把人全都吓跑了,必须要把那些人的饭钱结了才能走。
这就是不讲理了,崔永贵自是不肯答应,便说要去衙门。
双方正在吵闹,五城兵马司的人赶过来了,他们是听说这里打死人了,因此才过来,来后才知道那人还活着,只是现在又吵起来了。
见来的是五城兵马司的,崔永贵便搬出了秦家,五城兵马司的人听说先前有个酒鬼调戏不成,打了崔永贵,便让人带着伙计去附近找找。
那人喝多了,走得并不远,没过一会儿,五城兵马司的人就把那人找来了。
一问才知道,那人是聂家外院的管事,名叫黄成,今天是和两个老乡一起喝酒,多喝了几杯惹了乱子。
最终是黄成赔了馆子十两银子,崔永贵既然没有大碍,也就没在追究。
因为出了这件事,崔永贵的妻子女儿也没了逛京城的兴趣,回到住处,收拾了东西,一家三口就回了庄子。
当天夜里,崔永贵睡觉时躺得急了,脑袋磕到瓷枕上,竟然就这么死了。
崔家和亲家坐下商量后,让崔姑娘在热孝里成了亲。
庄子里死了个管事,对于秦家而言,虽然感叹人生无常,可也掀不起水花,给了一笔抚恤,又让崔家女婿和女儿来秦家做事,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谁也没有想到,几天后,黄成就失踪了,又过了几日,他的尸体在玉带河里被人发现,据说失踪那日黄成又喝多了,因此家里人猜测他是喝醉后自己掉进河里淹死了。
秦崴把事情说完,苦笑道“秦家管事和聂家管事打架的事,还是那家小馆子传出来的,这事传进府里,三叔父还问起过,可是府里的管事都说没有这回事,于是三叔父便把这事给放下了,听我问起,他才想起来。于是我让人到那家馆子去查,又去了五城兵马司,这才查明确有此事,但却不是府里的管事,而是庄子里的,听说崔永贵已经死了,我觉得蹊跷,便又去打听黄成的事,一问才知黄成竟然也死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托人在顺天府查过案宗,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验尸的就是老骆。”
闻言,华静瑶道“秦大人,你们家前前后后死了两个管事了。”
“是啊,先有梁义,后有崔永贵,这两个人一个是印坊的,另一个是庄子的,他们彼此不认识,也没有交情,可却都和聂家有关系。”秦崴说道。
华静瑶心头一动,秦崴莫非已能肯定崔永贵之死有问题
看到华大小姐质疑的目光,秦崴用扇子一指骆仵作,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后,就问过他了,是他说的。”
言外之意,你们若是不懂就问骆仵作。
众人又看向骆仵作,骆仵作清清嗓子,解释道“我没有验尸,不能完全肯定,但是从表面的证据可以推测,崔永贵被黄成推倒,他并非没有受伤,而是伤及后脑颅骨,虽然没有肉眼可见的皮外伤,但是内里很可能已经骨折了,即使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