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抵达延寿居,姜妙抱着小宝下来,露珠拎着药包跟在后面。
姜妙没有请元竺进去坐,只简单嘱咐了一句,让他路上慢些。
元竺瞧着姜妙,好几次欲言又止。
姜妙问他,“还有事儿”
“没,没了。”元竺道“小公子大病初愈,随时都有反复的可能,若有什么状况,还望夫人第一时间送过去请苗老救治。”
“嗯。”姜妙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露珠站她旁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开口,“大姑奶奶,方才那些流言”
“流言你也信”姜妙看她一眼,径直抱着小宝回了西厢房。
露珠暗松口气,想着大姑奶奶不生气就好。
那什么九公主的,都已经嫁到了傅家,怎么可能和厂公再有瓜葛,不过是外头人乱嚼舌根子罢了。
姚氏听得闺女回来,马上来了西厢房。
进门就见小外孙坐在榻上,神情蔫蔫的,顿时心疼坏了,上前坐下,摸摸他额头,“还好,烧退了。”
又问他,“小宝吃饭了没呀”
小宝没吭声,抬头看娘亲。
刚才坐在马车里,他也听到那些流言了,很难听。
娘亲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里肯定不好受。
九公主到底是谁梦里面竟然没得见过
姜妙失笑,揉他脑袋,“姥姥问你话呢,看我做什么”
小家伙才又看向姥姥,软软地说了声,“嘁了”
他吐不清字,“吃”会说成“嘁”。
“嘁了啊那还难受不”姚氏特别稀罕这个时候的小外孙,吐字不准,奶呼呼,软萌萌的。
小宝摇摇脑袋,一头扎进姜妙怀里。
他大病初愈,加上才喝了药,没那么多精力,坐不上半个时辰就又睡了过去。
午后肖彻来了延寿居,先去正厅给姚氏见了礼,便来西厢房找姜妙。
小宝在里间睡着,丫鬟们全都自觉退了出去。
姜妙坐在罗汉床上做绣活,抬眼见他手里拎着个红漆描牡丹的精巧食盒,她放下绣架,请他坐。
肖彻在罗汉床另一头坐下,把食盒放在炕桌上亲自打开,“和丰楼出的新品,专程给你买的。”
姜妙看了眼,是从未得见过的点心。
她伸手捏起一个,听得他问“小宝如何了”
姜妙把点心递给他,“你吃吗”
肖彻摇头“我刚用过饭。”
姜妙便缩回手,低下头,把点心塞进嘴里。
嘴里的都还没嚼碎咽下去,她又拿起第二个,继续塞,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
“你慢些,别噎着了。”肖彻忙倒了水过来。
姜妙没接,又想塞第三个点心,但由于吞咽太急,一下子被呛住,猛咳两下,全吐了出来。
肖彻让人进来收拾,又给她拍背喂水,等她缓过来才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是太担心小宝了。”姜妙捂着胸口,又咳了两下,眼圈都晕上了一抹酸涩的红。
“我来前问过苗老,说烧已经退了,只要按时喝药,基本就没什么大碍,放心,会好的。”他说完,掏出帕子要给她擦嘴角。
姜妙适时站起身,“我去看看小宝。”
肖彻的手在半空僵了片刻,收回帕子,还未多做他想,就见小安子急匆匆从外头跑进来,“厂公,元竺来报,说东厂有急事儿,请您马上回去一趟。”
肖彻站起身,却不是出门,而是朝着里间方向走,他没进去,挺拔的身影只伫立在珠帘外。
“既然有急事儿,那厂公就先回去吧,我自己会照顾好小宝。”姜妙先前听到了小安子的声音。
肖彻“嗯”一声,“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他。”
肖彻的赤风马拴在大门外的歪脖子树上,元竺也是骑马来的,主仆两个一前一后出了巷子,元竺忽然问“厂公都解释清楚了吧”
肖彻侧眸看他,“解释什么”
元竺张了张嘴,厂公显然并不知道那些流言,他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肖彻深邃的凤眸严肃下来,“说清楚。”
元竺支支吾吾道“就,您和九公主的那些流言外头传得不好听早上奴才送夫人回来,她全听到了。”
肖彻皱皱眉,当即调转马头要回去。
元竺本想说,东厂的事儿也很着急,但见厂公周身嗖嗖冒着冷气,他不敢再多言,只得打马跟上。
肖彻再来到延寿居,却见大门已经紧闭,他下马去敲门,吉平从门缝里得见是厂公,叹了口气之后照着姜妙的吩咐道“我们大姑奶奶说了,离着婚期一月不到,未婚夫妻不宜再见面,厂公有什么事儿,成亲后再说。”
肖彻看了眼旁边的高墙,就见高墙上探出个脑袋来,是吉力,他嘿嘿笑着,“厂公,马上就要成亲了,我们太太说再见面会不吉利,您还是回去吧,莫坏了规矩,否则要真硬闯,这亲事只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