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可以乘船到达金屿人工岛。
按照设计图的要求,人工岛对接处将形成双向环形的高速通道,既不影响下层高铁直线通行,又能平稳过渡人工岛设计误差导致的坡度和巨大空隙。
万事俱备,只剩人工岛重新设计的沿边工图过审。
然而,南海隧道项目组的设计师,都是跟着翁承先一路干的桥梁活计,律风虽然有建筑设计经验,但是对人工岛的大型建设并不熟悉。
沿海的建筑工程,风吹日晒、海浪腐蚀都成问题。
以前是二建请的审图机构,做的金屿人工岛审核。
现在,翁承先当然不会再错信一次,以免三番五次闹出误差事故。
翁总工在会议上提出要重新请审图机构的时候,二建方面的人,没有一个敢吭声。
几百万的预算,打过一次水漂,足够令二建颜面扫地。
谁也不敢再出头一次,免得惹上麻烦。
会议变得沉默,翁承先意料之中。
“那这样吧,我们出个招标方案”
“别啊师父。”瞿飞当场反驳,“全世界都盯着南海隧道,发招标出去不就摆明了告诉那群看热闹的记者,我们出问题了吗”
“我看宝岛驻扎了这么多建筑公司、事务所,连ce都在,我们不如直接请殷老先生。”
说着,他看向律风,“律工你说是不是”
这话题抛给律风,把他惊了一跳。
“老师可能在忙舰归航而且ce好像没做过沿海的建筑设计。”
没有人比律风更了解ce。
这间设计作品遍布全球的大型建筑事务所,得意之作都在城市中心,或者温暖平和的内海。
南海沿岸与深海人工岛截然不同。
请ce来审图,甚至可能不如国内常年做海岛建筑设计的公司。
律风说得有理有据,出于对金屿人工岛的重视,他并不赞同邀请ce。
翁承先安静听着,跟工程师们低声商讨起来。
忽然,有一个人大胆建议道“殷以乔设计过海岸线博物馆,那栋建筑我去参观过,有一半都浸润在海水里,笔直扎入海床,应该跟金屿人工岛沿岸设计的建筑情况一样。”
他一提,所有人都想起近在立安港的建筑师了。
他们视线炽烈,迅速看向律风。
毕竟,这位可是律风的师兄
建筑工程行业,可不讲究什么回避制度。
恨不得越熟越好。
律风面对众人无声期待,瞬间紧张起来。
“我师兄,好像在忙立安港博物馆的事情”
话音没落,瞿飞就打断了他,“律工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立安港的博物馆上周就揭牌试营业了,还忙什么忙”
他话带着调侃,仿佛误以为律风不希望殷以乔劳累过度,给师兄推脱这种苦力活。
然而,律风脸色僵硬,声音诧异道“立安港博物馆揭牌了”
瞿飞被他问得一愣。
“你不知道”瞿飞看他神色慌张,吓得语气都不敢太轻佻,“那什么,你师兄没跟你说啊”
殷以乔没说。
律风忙碌于金屿人工岛的事情,每天无论怎么困倦疲惫,一定会跟殷以乔互道早安晚安。
他们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有着中英两国时差的情侣,一个在白天说“天气不错”,一个在晚上回答“好像有风”。
他们关于金屿人工岛审图的会议,初步敲定了邀请殷以乔登岛的事宜。
本来这件事交给律风去办最合适,但是瞿飞见律风脸色不好,便主动请缨,说自己乘船回立安港,面谈更真诚。
瞿飞的真诚,像刀尖一般扎在律风心上。
好像捅穿了他最后的防线。
散会回宿舍的短短路程,律风都走得神情恍惚。
殷以乔跟他说过博物馆揭牌的事情。
那时候他刚刚登上长浪人工岛,保证会赶在博物馆落成时候,陪殷以乔出席仪式。
他错过了很多值得同行的瞬间,但他自信的认为,他一定不会错过这座建设在立安港、与南海隧道并肩凝视的灯塔。
宿舍光亮惨白。
律风随手一搜,都是立安港兢兢业业的宣传通稿。
那座灯火通明,如灯塔一般的博物馆,早就亮起了引航明灯,成为了立安港崭新的地标。
媒体对殷以乔设计的夸赞,网友对立安港博物馆的惊诧,都敲击着律风的心头。
他略微升起一种慌张,重新点开聊天记录,试图在每日例行对话里,找出自己遗漏的信息。
然而,没有。
殷以乔的文字消息、语音消息,都在平静的讲述所见所闻。
商业街的材料不太适合夏天,容易反光,我得考虑换换。
跨海大桥又登上了英国建筑师杂志,好多前同事都给我发来消息。
爷爷的舰归航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