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孙家琮来了, 孟迟已经寻好了房子,命他过来帮阮宁收拾东西搬家。
孙家琮一看见孟瑶就笑“阿瑶妹妹, 孟哥说你同意咱们的亲事了我办完这事就回家说一声, 好早些准备起来。”
孟瑶怔住了, 他竟然真的跟孙家琮说了这么着急要把她嫁出去吗
她的眼圈红了, 转了身一言不发地往回走,孙家琮还以为她在害羞,连忙追上来轻声说“阿瑶你放心, 我以后一定像孟哥一样好好照顾你。”
孟瑶猛地站住了,恶狠狠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哥比”
孙家琮就算是个傻子, 也能听出她毫不掩饰的嫌弃, 他一张微黑的脸上顿时泛出几分红,许久才笑了笑,淡淡地说“我自然没法跟孟哥比,孟姑娘看不上我也是该当的,既然如此,这事我以后再也不会提起。”
“算你有自知之明”孟瑶愤愤地说。
她扭身就走,孙家琮追上来,问“元宁姑娘呢孟哥让我来接她。”
“谁耐烦管她,你自己找去。”孟瑶指指后院, 自顾自走了。
孙家琮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后院里一个人影儿也没有,好容易抓住两个玩泥巴的小孩打听, 其中一个说“好像那会子有个女的往街上去。”
孙家琮连忙跑出去看时,门外是条人来人往的热闹小街,哪里还有元宁的人影
孟迟回来时,孟瑶正在厨房炒菜,一看见他就欢欢喜喜地说“我就猜哥哥中午会回来。”
“元宁呢”孟迟面色阴沉。
“谁知道,大概偷偷跑出去逛了。”孟瑶漫不经心地说,“哥,我炖了肉,你要不要加些豆腐进去”
孟迟没有答话,他大步走出去召集了家下的佣人,问道“上午谁在后院”
一群人全都摇头。
孟迟直觉有问题,十几个人安排分工,何至于连一个都不在后院
“上午有个姓郑的男人来找过她,”孟瑶拿着锅铲在门口说,“那个小贱人一看见他眼睛都直了,我看那男的不像好人,就把他打出去了,说来也怪,那男人前脚走,后脚小贱人就不见了。”
“郑瑜”孟迟明白了,心里陡然一空,她那天就想去郑家,果然被她找到了机会走了。
“孟哥,”孙家琮小声在旁边提醒,“我问了街坊,没人看见过元宁姑娘,不应当呀。”
一句话提醒了孟迟,元宁没有头发又是个脸生的美貌女子,十分惹眼,假如她是从后院角门溜出去的,满街的人怎么可能没人留意到
他下意识地看了孟瑶一眼,孟瑶立刻说“别是跟着野男人跑了”
“是不是,查一下就知道了。”孟迟淡淡地说。
孟瑶怔了一下,跟着又笑说“哥,腿长在她自己身上,你还绑着她不成理她干嘛,饭快做得了,咱们先吃饭。”
“不吃了。”孟迟推开角门,迈步走了出去。
孟瑶追出去时,只见孙家琮仍在街坊中间打听消息,孟迟却已经走远了,她握着锅铲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不觉就掉了眼泪。
孙家琮看见了,脸色微微一变,跟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跟街坊说起话来。
十几里外一处不起眼的院落里,阮宁悄悄打开房门,提心吊胆地往院门跟前溜。
她在一刻钟前突然发现这个郑瑜有些不对。原文里说的清清楚楚,郑瑜是秀才出身,性子温软,但是这个郑瑜虽然长得一副斯文模样,刚刚来的路上去买吃食时,他对着水牌报菜名居然认错了三四个字,连阮宁这个只认得简体字的都比他强。
阮宁顿时起了疑心,跟着想到,她从孟家跑出来时,郑瑜立刻取了一套男人的衣帽给她换上,所以他们才没引起任何注意顺利逃走了衣服也就罢了,他怎么会想起来专门给她准备一顶帽子来遮掩光头他刚见到她时分明还问她怎么没了头发。
阮宁越想越怕,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正在拿不定主意,郑瑜忽然指着前面一个小院说“到了,这是我朋友的房子,咱们先在这里落脚,等下雇辆车去登州。”
阮宁不想进去,就凭她现在这幅身体,一进屋基本就是任人宰割,但是容不得她推辞,院子里已经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把挽起她的胳膊,毫不费力地把她拽进去了。
阮宁根本反抗不了,她只能装作毫不知情地在屋里坐下,开口试探“郑公子,月底就是令堂的寿辰,咱们回去时应该能赶上给她老人家过寿”
“能,肯定能,咱们走的快些就是。”郑瑜笑嘻嘻地说。
阮宁心里一片冰凉。原文里写过,郑瑜的母亲冬天里过寿,原身上门祝寿,结果被郑家人挡在门外羞辱了一番,这个情节她肯定没有记错,而郑瑜这个当儿子的更不可能记错母亲的生日。
除非这人不是郑瑜。
一旦发现一个破绽,其他的破绽就会接二连三被发现。阮宁坐在旁边,很快发现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跟“郑瑜”说话时不时拍他一下,十分亲昵,根本不像他说的,那女人是他朋友的